极为缓慢地从齿缝间逼出了四个字,“痴心妄想。”
触及到她怕人的目光,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云想容瞬时安分了许多,然而听到这句话,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叶姿兀自反问了一句,忽然笑出声来,“我想要干的事情,比起您以往做过的事情来说,真是太过微不足道了。您费尽心机为的是排除障碍夺走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而我折腾这样长久的时间,仅仅只是为了将本属于母亲的东西完璧归赵,而已。”
闻言,云想容心中已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不免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许久以后,才恶狠狠地对着叶姿的方向呸出了一口唾沫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是省油的灯!”
“感谢夸奖。”叶姿眼疾手快地退后了两步,看着落到地上的唾沫痕迹,禁不住冷笑出声来,“在我如今见过的生物里,只有那些畜生会以无谓的喷口水来解决问题,现在看来,您还真是跟它们有相同之处呢。”
云想容此时此刻正处在失去一切的恐慌之中,哪里还有闲心顾得上她在一旁的冷嘲热讽,“是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是你害了我!我当初就应该早点买凶杀了你,才让你在这里害我一家子!”
叶姿不住地颔首,将她的一切谩骂一一笑纳,等她骂够以后,才笑着继续说了下去,“终于说出真话来了么?可惜你无论在后头使了多少小手段,最终还是没有杀了我,真是可惜呢。从那时候开始,您就应该要做好面对今天的准备了呀,您真的以为我对一次又一次的生命威胁,都会这样宽容么,只不过是积攒到今天来一起算而已。”
见着云想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叶姿的眼瞳底处依然是寂静无声的,喉咙里的声音隐隐有些沙哑,却带着鲜明的讥诮之意,“我记得你们刚对外宣布关系的时候,说你们之间是难得一遇的真爱,对么?不知道事到如今,你看,我父亲成为了一个手上一无所有还有着出轨危机的穷光蛋,你也成为了一个孩子早亡人老珠黄的妇人,你们既然是真爱,就务必要这样继续在一起才对,千万不要嫌弃对方啊。”
说到这里,叶姿忽然间又翘起了极为古怪诡谲的一笑,语带同情,然而望向云想容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不过只是在陈述一段事实,“不过,这应该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毕竟数罪并罚下来,也不知道我的父亲需要在牢子里头蹲几年,想来您是不会在意的吧,毕竟你们可是当初受到大众瞩目的‘真爱’呀。”
看着云想容的面色随着她一字一句的挑衅而逐渐难看起来,叶姿反而更加开心,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对了,如果我父亲知道叶子杰并非是他亲生以后,又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还要不要你继续等他?我现在还真是想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以后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呢。”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刚刚已经闭着眼不打算去看她的云想容猛然睁开了眼睛,瞪着眼前似是胸有成竹的叶姿,几乎不敢置信她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边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站在旁边观战的阮盛夏见到此,连忙给那些有些手足无措的保安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们继续按着,不用担心。那些保安这才放宽了心,加大了力气将云想容踢蹬的双腿拖离的远了一些。
几次的无望挣扎以后,云想容已经放弃了挣脱那些保安钳制的想法,只能昂着头,眼神中几乎能逼出锋利的刀来,“你居然什么都知道!你早就想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了对吗,这可是你的父亲!”
“父亲?也许从血缘上来说,是的吧。”叶姿再次轻轻地发出了一声笑来,却充溢着难掩的厌恶,“可是这些年来,他混账事做了这样多,又做出过哪一件是寻常父亲应该干的事情?他既然没有立下任何遗嘱,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该是我着手处理了。”
说着,叶姿这才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裙摆沾染上的尘灰,抖了抖因为长久蹲坐而有些酸麻了的双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欣赏着她那保养得宜的面上逐渐崩塌的表情,“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欠了我的东西,拿了我的东西,最好一样样地给我主动拿回来,不然我就要算利息了。刚才的两个巴掌,只不过是点点薄利,后头的事情还长着呢,你已经做好了跟我慢慢耗的准备了吗?”
话音刚落下,刚才还精神旺盛的云想容已经被气得双目一翻,直挺挺地晕倒了在了众人围成的包围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