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需要,仅仅是1917年完成的二十余艘大小航母,配合四倍于当前的强大岸基航空兵,就足以支持我东亚联合舰队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取消预定1918年完成的那批瑞云级舰队航母,将空出的船坞船台用于建造吨位相差不大的镇海级后继舰,到1919年……”
千桦突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预定1918年服役的那三条改装舰队航母,什么时候开始改造工作?”
林泰曾楞了一下,霎时一脸委屈:“这个……是,那条岳飞级四号舰从1916年开始,后两条去病级1917年开始……皇上的意思是?”
“全部取消。预定同年入役的瑞云级舰队航母增加到8艘。再按国防总部早先的提案,把两条性能已经过时的在建快速装巡,以及4条现役的海鹰级水机母舰改造为轻型航母,这样修正有困难吗?”
林泰曾有点急了,一边给严复使眼色,一边打起马虎眼企图拖延时间:“理论上来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
“就按这个列入计划吧。”
对付这些死顽固,偶尔霸道一下还是必要的,这绝对不是大权新握的新君在肆意欺凌功勋盖世的老臣哦——千桦在心中小小地邪恶了一把。
正想稍稍安抚一下满脸“我很受伤很受伤真的很受伤”的林老元帅,千桦偶然注意到斜对面的马丰欲言又止,很是憋屈,立即改变了主意。
“马委员长有话要说?”
这种时候就是要单刀直入。
马丰冷笑摇摇头:“不是什么好听的。”
“直言无妨。”
千桦边说边转头示意林泰曾归座。
马丰想了想,一脸无奈地起身走到黑板前,先拾起软毛擦左右开弓捣鼓了个干净,转身站定,抱起双臂,斜倚着软桌,两腿交叉而立——要在平时,御前会议上如此放浪形骸,这可是板上钉钉的大不敬之罪。
不过这一次,千桦没有显出任何不快,其他人也视若无睹。
“诸位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战争爆发一年来,国内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机车和车皮,百分之八十的卡车和拖拉机,百分之七十的商船,全被征为军用,与国内生产生活不再发生任何关系。光是这么讲,大家或许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我知道也有人会反过来讲:有什么了不起,造就是了,造更多的就是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确定,这场战争会打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一定会是1918年结束?为什么不是1920年或者更晚?海军的造舰计划不就安排到了1922年?造这个造那个,反正都是数字而已,几个天才拍拍脑袋就出来了……当然我没有针对在座各位的意思……”
“我只是想说,诸位制订战争计划的时候,能否切实考虑一下,我们是在进行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远征作战,而我们的敌人拥有两倍以上的工业力量。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们绝对可以在未来三年内迫使对方屈服,那么请容许我建言:应该将培植国力尤其是增强运输能力,置于单纯的扩充军备之上。”
“是,理论上我们可以动员和武装上千万陆军,但是要把他们送到远离国境几千上万公里之外作战,这可要比边境作战的消耗多得多,所需要的运输工具远远超出了国内可承受的极限。一个印度攻略,百万大军加上联合舰队,就把三百多万吨船死死扣在那里了。”
“是的,我们有这样那样的先进理论,有一批经过义务教育熏陶的新国民,也有了一套远称不上完整但至少在产量上已经超英赶德的工业体系,我们看起来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
“宣扬和实践王道大义,为子孙后代夺取生存空间,通过总动员来锻炼国民,这都是很好的理由。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没有那么多机器,没错,我们已经可以用机器造出很多种机器,可那跟造枪炮弹药不一样,流水线一开就哗哗哗出来了,没那么快,你还得花时间来攒。我们的熟练工人需要时间锻炼。我们的管理体系需要时间磨合,变得成熟而适应时代。在这期间我们还得应付这样那样的隐患,就比如说,我们一边疯狂压榨国民来穷兵黩武,一方面义务教育和宪政实践又不可避免令他们在政治上变得早熟,这就迟早要出问题!”
“如果不参战会怎样怎样,那都是马后炮。我就不扯了。我当然知道,为国决策,不应有怜悯之心,但是一看到农村被赋税和工农业剪刀差重重盘剥的惨状,再看看各地工厂里屡禁不止的包身工,我就常常忍不住想,我们让国民付出那么多牺牲,只是为了让他们变成这样而已吗?当他们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抱歉,胡乱扯起来就跑题了,我就是被那个清单吓到了,有感而发,耽误大家时间,请多包涵——接下来请允许我总结开战一年来的国内经济概况,以及明年军需生产所必须的各方面支持……”
(本章完,敬请期待第二百零三章:钢铁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