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准备上马,也许是感觉有些不适应,让她不禁痛哼了一声。
长孙凛见她上马如此艰难,便又赶紧滑鞍跳了下来,跑到她的身边扶着她小心地上了马。无双的表情带着一丝羞涩然后还有一丝难以理解的意味在里面,她见长孙凛一脸疑惑的样子,便开口解释道:“上会儿那场大病让我身体还有些虚弱,这几日都在路上奔波,所以今日也许是气力不够……”
长孙凛本来想到地是对方在旅途当中大姨妈造访,见她表情一改往日那种巾帼女子地英气,而是略带着一丝羞涩,便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他便关心地说道:“若是身体不适就该在家里多呆几天养养身子骨,这样吧,这马你就也不要骑了,我到这附近找辆马车,这里虽然离长安不算太远,但也免得你折腾一番。”
慕容无双赶紧阻止他说道:“我不太喜欢坐马车,现在也还好了,没什么大碍。也就这么一点路了,咱么赶紧上路吧。”说完她也不待长孙凛回应,便用细长的双腿夹住马腹,吆喝一声使马前进。
长孙凛这才也是跃上了自己的马,驰马往前追去。
一路上沿途的风景相当秀丽,澄澈的碧水泛着清波,旭日照得唐朝古典简单的建筑物金光闪闪,两旁地树叶青翠欲滴,似是被晨露刚刚洗过。薄雾如烟,伴着柳丝轻轻飘荡。绿荫摇曳春色荡漾,更何况这官道上地一对金童玉女似的人物更是引起路人地频频观望。
两人虽然几乎并排行驶,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交流,慕容无双也是默默无语地欣赏着这郊外路边春意昂昂的景色,表情略显严肃认真,也许内心深处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她骑马的姿势依然有些别扭,但由于马速不快,也就勉强能应付得来。
在清风拂面后,长孙凛也是从宿醉中清醒了过来,回忆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他的心态已经从以前的一种逍遥自在开始渐渐转变过来。他也开始意识到这个唐朝并不仅仅意味着盛世繁华,更是意味着落后现代闻名一千多年的野蛮时代。在这个时代有权人是可以任意剥夺底层人的权利和性命的,若是以前他知道的只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认识,那么从见到那些血泊中的孩子,他就接触到了这血淋淋的现实。
进入长安城以后,两人的马匹先是经过了方侯爷所在的兴业坊,长孙凛扯住了马缰叫停了胯下之马,他拨转马头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问道:“要不要先到我家里去?我二哥一天到晚都在念叨着你……”
无双闻言顿时一张俏丽的秀脸像是进入冬天一般,她的表情幻变莫测,她最后冷冷地吐了一句:“代我告知你姐,就说我已经在善婷家了。”她、长孙凝和方善婷都是要好的闺中姊妹,以前无双到京城也会去找长孙凝。只是现在因为与长孙凛以前的过节,她倒不太方便到长孙府上。
长孙凛闻言也就明白她在可以和自己二哥保持距离,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对方这么表态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做了个拱手礼,然后骑着马离开了。无双的眼神幽幽地望着他的背影,半响过后才艾艾地叹了口气,拨转马头往方府奔去。
长孙凛骑着马越靠近自家心情就越发地紧张,他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近家情怯的感觉,这种感觉源自于他对妻子的一种愧疚。“陪老婆回娘家拜年”,对于一个丈夫而言,是多么容易做到的承诺。如今却成了可笑的诺言,该怎么说呢?该怎么对她说呢?该说些什么呢?长孙凛是一切都没有想好,他一直在夫妻坦诚和真实的谎言之间徘徊。
“三少爷,你回来了……”长孙凛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却没有注意到下人已经赶紧将他手中的马绳给接了过来。
“少奶奶在院子里?”长孙凛问了一句。“哎,少奶奶这几天总会抱着孙小姐在门外走走,恐怕就是想盼着三少爷回来”。下人像是邀功一样给长孙凛报告着三少***举动,长孙凛听了以后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看来怜卿也还不知道单家庄发生的事情。他强颜笑了笑,然后缓缓地迈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