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先回家。
“大哥,我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潘红升递上一根烟:“其实我问这话也许有点多余,但我这个就是好奇心强,没办法。您不介意跟我说说吧?”
“这……实在是难以启齿啊……”男子的泪刚抹去,这一说又涌了上来:“别问了兄弟,这事真的不好说……”
说完他下意识的把手机往兜里装,但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潘红升意味深长的了对方一眼,只见男子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犹豫着接起了手机。
“喂?!温波吗?告诉你孙子!别以为不露面事就完了!你再不给钱,我就把你老婆孩子给砍了!听见没有!”电话里的男子声音很凶悍很响亮,连旁边的潘红升都听的一清二楚。
“于老板,但是……”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很干脆的挂掉了电话,另一边响起“滴滴”的声音,男子脸都白了。
“大哥,容我问一句,你这是惹上什么人了吧?”潘红升给男子点上烟:“说说吧,没准我可以帮你下。”
“哎,算了小兄弟,你不要牵扯进来……”男子叹了口气,颤抖着的身子稍稍平静了一些:“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我我们一家注定难逃这一劫!哎!罢了!”
男子说完这句话突然眼中露出一股子困兽犹斗似地凶狠:“既然把我逼到没有活路!那就只好鱼死破!”
潘红升突然意识到,这个男子是被地下世界的势力威胁了。
他微微一笑吐了个烟圈:“朋友,咱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我想听。”
“好吧,兄弟……”男子双拳紧紧的握着,双目圆睁:“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但总得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叫温波,原本是海北省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总,旗下有四家公司。由于他早年从商,经验人脉都比较丰富,所以生意比较好积攒了上千万的家财。
但正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的财富引起了当地的地下势力和有些部门的眼红,三天两头的有人来勒索。
一开始温波还用小钱打发他们走,但时间一长谁扛得住?最后索性不理了不睬。
这种处理方式很显然是惹怒了那些势力,他的企业频频被某些部门检查,并且以种种莫须有的理由勒令停业。
而当地最大的势力“星天牛”派遣手下的小混混佯装受害的消费者,三五成群的在企业门口闹事,很多工厂和卖场被砸。面对这种情况温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政府部门的有些负责人跟这些势力的头目蛇鼠一窝根本不出警,他只好把企业变卖,想去别的地方发展。
但是就在他出售企业的时候,当地的有关部门却先一步封了所有的资产,就连银行里的账户都冻结了,说他涉及剽窃国有资产。
“您的企业以前是国有企业?”潘红升接触社团事务,知道有些民营的企业间都在这上面栽跟头。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很多私人借着已破产国营企业的外壳经营,成为一种新型的企业,这种企业是以已破产国有企业独立部门的名义对外经营,继承了原有企业的销售络和一些工商税务上的优惠政策,省了很多事。当然,这一切操作的前提是这些披着国有企业外衣的私企老板按时向有关部门负责人纳贡的前提下。
这些私企老板都觉得自己走的这一步很高明,但有很多人都死在这一点上。
企业明明都是自己出资,却要带上公家的招牌,一旦企业改组破产或者大的经营失误,就会给某些人留下口实。
很多已经把当年的小作坊做大做强的企业老板,就是由于贪这个小便宜所以惹上了大麻烦,被有些部门借故占有了所有财产,最后跟职能部门闹的不可开交,家破人亡。
“来您也是从商者,知道这些事情……”温波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当年我就是犯浑了,居然想出这么个昏招,非得要戴个国有企业的帽子……闹得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次来京城是向上级部门反应情况的,但……还没赶到就被他们的人打了一顿……我实在是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