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可说话。
巴达再不是以前侃侃而谈的神态,恭敬地道:“路过的人确是多了,不过现时乃道路兴旺的季节,并没有异常的地方。但少了汉人商旅,却是事实。”
安天解释道:“据闻突骑施人正与贵国开战,很多汉人采观望态度,是可以理解的。”
风过庭明白万仞雨是在探听敌情,改变话题,问道:“这片草原上,除贵族外,还有其他种族吗?”
安天又示意巴达说话,显然因巴达接得他们来,立下大功,令他老怀安慰。
巴达答道:“这片草原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除我们族外,还有二十多个其他民族,却以我们最强大。遇上事时,我们会将箭头一致向外。”
龙鹰等交换眼色,均感不安,因既有别的游牧民族,便不是所有人全在安天控制下,很容易泄漏他们抵达草原的消息。
嘻笑声传来,有娇甜的女子声音在帐外向安天说话,安天咕哝几句后,横空牧野赠安天的两位年轻娇妻,捧着一匹布进入账内,放在安天身前,又目不斜视的退出帐外。
安天看着帐门,傲然道:“她们初入我帐时,仍是处子之躯,这些年来能令她们活得幸福快乐,是我最大的成就。”
又向巴达示意。
巴达忙移前捧起布匹,摆在龙鹰身前。
安天道:“这是由我的妻子亲手织制的白棉布,质地坚韧、厚而软,以之为材料做的衣服最适合在沙漠里穿着,除此外还有其他用途,可作睡席之用,若撕成条状,还可用来作灯芯。这匹白棉是我们的回礼。”
又向巴达道:“你的回礼是甚么?”
巴达忙道:“我答应每人送一袋盐。”
安天点头表示满意。
这样的礼物,三人并不愿接受,也知不可拒绝,还要装出欢天喜地的模样,待远离草原,再想办法处置。
安天一句愿神保佑你们,结束了谈话。
龙鹰三人仍没有睡意,偕林壮返安天腾出来招呼他们的另一大帐,详询吐蕃的地势人口、登高原路线的细节,临天明前个把时辰,才稍睡一会。
次日天未亮,四人踏上往高原去的路途。
起程前,风过庭重施故技,借来染料,将雪儿四脚染黑,减少他们被认出来的机会。
依依不舍地离开草原后,在林壮领路下,他们回到早令他们生厌的半荒漠地带,以坚强的意志克制着掉头回蒲昌海的冲动,朝库姆塔格前进。
龙鹰等已失去四处张望的兴致,因为不论往哪个方向看去,看到的都是大致上差不多的东西,就是黄沙、岩石,岩石、黄沙。空间没有变化,时间也停顿下来,没有丝毫生机。
这是个与生命无缘的世界,热得要命,也冷得要命,春、夏、秋、冬四季,可以在一天内出现。
不过据林壮说,比起沙漠,这区域可算是人间乐土。
他们昼伏夜行的急赶五天路,令人望之生畏的库姆塔格已遥遥在望,还以为很接近,但仍要再走两晚路,才抵达沙漠的边缘区域。太阳升起后,他们扎营休息,又架起挡阳光的篷幕,以免热毒灼伤马儿。
众人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看进沙漠的深处,果如林壮所言,比半荒漠地带单调多了,贲起的沙丘,漩涡状的沙纹,延展至无限的远处。
林壮道:“沙漠的幽灵,会在正午时分出来害人。”
龙鹰笑道:“看得见它们吗?”
林壮脸现惊怵之容,道:“看得见就不用害怕,正因它们是无影无形,故令人无法抵挡。”
万仞雨从来是个不信邪的人,道:“既看不见摸不着,怎知它们的存在?”
林壮深沉的道:“幽灵的力量,体现在被它们攻击的人身上,就像定时发作的热病,受害者浑身疲软无力,不但筋疲力竭,还完全失去斗志,像发了狂般,舌头不受控制,没法说话,又或疯了似的往沙漠深处奔去。那是最严重的情况,必死无疑。”
风过庭苦笑道:“沙漠的凶险,确出乎我们想象之外。照我猜,该与幽灵无关,而是一种沙漠的可怕症候。”
林壮道:“明晚我们须牵着马儿走,否则牠们绝捱不到绿洲。”
龙鹰笑道:“到这里后,你才是唯一的高手,我们全是跟班随从。”
林壮连忙谦让,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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