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就是东晋末期,第二个是隋唐之间天下大乱之时,两次都是功亏一篑,直至师姐,方竟全功。你道我是否清楚孙恩是甚么人呢?”
龙鹰道:“僧王自幼在佛门修行,想不到竟清楚圣门过往的历史。”
法明道:“在圣门,师姐和我均属阴癸派,而阴癸派在两派六道中一直最具规模,由专人主掌纪录,好明辨得失。这些纪录经师尊交由我掌管,因为实不宜由师姐保存,所以对于圣门过往的事,我比师姐更清楚。”
龙鹰道:“是否真有边荒集这回事?”
话出口才后悔,因为他根本不该问这方面的问题,愈知得多,愈清楚席遥不是胡言乱语,他只会愈陷愈深,到最后像席遥般难以自拔。只恨好奇是他的天性,不弄个清楚明白,实不甘心。
法明叹道:“事情的离奇曲折,已出乎我的想象之外。席遥为何向你提起边荒集的陈年旧事呢?与我们眼前的现在有何关系?”
龙鹰苦笑道:“那燕飞也是真的了。”
他也知道这句话多么愚蠢,因为向雨田早亲自证实燕飞的存在,只是他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希望有人能否定燕飞的存在,那他便可当席遥说出来的只是子虚乌有的杜撰。
法明沉声道:“燕飞不但存在,且是边荒集的第一高手,更是个怎也没法杀死的人,我门当时高手尽出,仍要损兵折将。他最震慑我门的,是杀死了当时我门最善逃遁的高手‘鬼影’,不过他与我门最后却是和气收场。燕飞绝不是善男信女,只因他的生父是我圣门的超卓高手,故肯放我们一马。”
龙鹰失声道:“燕飞的生父竟是圣门的人?”
法明朝他瞧来,沉声道:“不但是我门的人,且是你的上任‘邪帝’向雨田的师父,没有他便没有向雨田。而亦因此向雨田成了燕飞的知交好友。”
龙鹰听得心中唤娘,头皮发麻,没法说出半句话。
法明道:“我对邪帝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是邪帝向我坦白的时候哩!”
龙鹰的头皮仍在发麻。
难怪武曌从开始便清楚向雨田练成了道心种魔**,因为她从阴癸派的历史纪录里,晓得向雨田活了近二百年后,才忽然人间蒸发的失去影踪,从而推测出他大功告成。种魔**,也是使人长生不死之术。究竟向雨田是死去了?还是已破空而去?则只有老天爷知道。
正因法明知悉武曌觊觎的是自己的魔种,故有武曌对自己是心怀不轨之说,比胖公公更清楚其中情况。这些阴癸派的秘密典籍,胖公公是无缘翻阅,是武曌和法明师姐弟间的秘密,由婠婠决定他们阅看的资格。
法明确如他所言,知无不言。迎上法明锐利和机智的目光,龙鹰沉声道:“那僧王是否清楚天穴的事?”
法明双目现出震动的神色,长吁一口气,道:“阿弥陀佛!竟是与天穴有关系。孙恩和燕飞曾进行多次决战,最后一次在南方一座孤岛进行,事后我们曾派人实地去看,海滩处留下一个大地洞,但因潮涨潮退,在沙滩的部分已给沙石填平,但在岸边部分的痕迹,仍是非常可观,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你忽然提起天穴,可知两者间有密切关系。对吗?”
龙鹰不知给他逼得多么辛苦,叹道:“不但有密切关系,而且席遥认为两个大地洞都是因燕飞和孙恩而来。唉!怎么说才好呢?”
以法明自幼修行的锻炼,仍没法控制的露出惊异神色,失声道:“那是人力没法弄出来的东西,边荒集天穴附近两、三里的树木,全被连根拔起,位于天穴中心处的一座废弃古庙,更消失得片瓦不存。对我们来说,天穴是当时的一个悬案,只好相信是由从天上降下来的火石,硬撞出来的。”
龙鹰心中唤娘,燕飞和孙恩的决战,肯定是在荒庙内进行。
法明好半晌后,如梦初醒般道:“席遥怎会晓得这些事?”
龙鹰硬着头皮,瞒一半说一半的道:“他也像僧王般,是从天师道前人的纪录读得这些陈年往事。”
法明道:“席遥有甚么特别看法?”
龙鹰遇上最关键的问题,究竟该否告诉法明,还是守着底线,让他一知半解。假如告诉法明,又会有甚么后果?一时六神无主,头大如斗。
法明骇然道:“只看你现在的表情神态,便知席遥向你说出来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异事。他因何肯告诉你呢?”
龙鹰深吸几口气后,道:“因为他把我当作了燕飞,而他自己则是孙恩。我的老天爷,这算甚么运道?”
法明呆瞪着他,眼神空空洞洞的,显然心内正翻起轩然大波,像他般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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