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饮酒声中,三人覆杯桌上,以示喝个滴酒不剩,大感痛快。
他们吃喝处是扬州城外码头旁的露天食店,人来车往,气氛热闹。时近黄昏,一些停泊码头的船只亮起灯火,堆于码头的货物赶着送上骡马车,不住传来叱喝之声,乘夜船的商人旅客则忙着登船,充满大都会日常的生活气息。
风过庭道:“我不是扫龙兄返回神都的兴致,而是想到若我们三人来此,没干出点成绩来,却又匆匆赶返神都去,会否令人怀疑呢?”
剃掉胡子的龙鹰道:“说得好!我想过同样的问题。若我所料无误,大江联因我们南来,已生出警觉,兼之在巴蜀受重挫,短期内会尽量克制,偃旗息鼓,在这等时候任我们明查暗访,恐怕仍得不到任何成果。所以只要虚张一下声势,便可打道回朝。”
万仞雨道:“如何虚张声势?”
龙鹰道:“我们就到风兄遇袭的海南岛去,那亦是最有可能查探到蛛丝马迹的地方。只要抓着线索,就锲而不舍的追寻下去,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万仞雨道:“最好是我们忽然失掉踪影,然后突然出现在岛上,定可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转向风过庭道:“风兄当时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遇袭呢?”
风过庭沉思片刻,道:“该是与海南最有实力的大豪屈鼎有关,此人拥有几座矿藏和玉桂山,手上生意难计其数,包括一间造船厂,虽非独资,却有话事权,在当地很吃得开。我当时没有怀疑他,还登门造访,得他客气招待,但当夜立即遇袭。”
龙鹰道:“大江联等闲不会出手对付我们的风公子,可见风公子令他们感到危机,只没想过公子竟可安然脱身,使他们大大失算。”
万仞雨道:“我敢肯定老屈必以诸般借口避不见我们,教我们拿他没法。”
龙鹰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现在我们先偷往海南去,再想办法。”
三人再敬一杯,付账离开。
终于来到大海。
想起当年杜傲就是要逃到这里来,但因一步之差,横死当场,否则自己的命运势必要改写。海风迎面吹来,衣衫拂拂作响。
乘的是丘神绩为他们安排的船,性能良好,连夜起航,亦有利避开敌人耳目。夜空星光灿烂,左方天水交接,右方则为隐见灯火的陆岸。
万仞雨来到他身旁,吁一口气道:“来到大海,方知大江的波浪微不足道。你是否第一次到海上来?”
龙鹰道:“确是第一次。”
万仞雨道:“我刚才想到,我们现在对付的大江联,并不只是个组织严密的帮会,而是突厥人的一支先头部队,如果我们以应付一个帮会的心态行事,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龙鹰心中暗懔,自己是有点轻敌,一直想的是要找到对方的老巢,然后通知丘神绩便可大功告成。可是若对方是突厥人先遣的特别部队,那便不是谁灭谁的事,而是两国交锋。突厥人已经就此部署十多年,只看采花盗、格方伦、宽玉和天庞,便知对方高手如云。最不妙的是直至此刻,仍对敌人总坛的情况一无所知,正犯了兵家敌知我而我不知敌的大忌。所以清剿此大患绝非一蹴可几的事,须逐步削弱敌人势力,探清敌情,方有成功的机会。
在这样的形势下,范轻舟确是可行之计。
风过庭朝船首走来,立在龙鹰另一边道:“万兄的分析令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我便是因自恃武功,险些掉命。想不到世家子弟中,竟有如万兄般的杰出人才。”
万仞雨不好意思的道:“风兄夸奖我哩!”
龙鹰目光投往里许外在前疾驰的一艘船,道:“依现在的船速,我们可以半个时辰内追上前方那条船。他***!”
风过庭讶道:“那艘船有问题吗?”
万仞雨道:“我看不出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龙鹰欣然道:“我也没有看出问题来,却生出奇异的感应。”
风过庭一震道:“那船加速哩!”
龙鹰道:“我们全速追去,只要能让老子潜上此船,当有料想不到的收获。哈!我们的运气很不错呵!”
万仞雨道:“切勿轻举妄动,非常不对劲。”
龙鹰和风过庭愕然瞧他,论江湖经验,两人都差之极远。
万仞雨叹道:“我们给敌人识穿,现在是入了局,如追上去,等于被人牵着鼻子走,会死得更快更惨。”rq</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