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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抽了抽嘴角,看了面无表情的司画一眼,小声道:“要不要我帮你也吹吹?”
司画听了,原本的面瘫表情,竟是一窘,有些尴尬地低了头,几乎就是要埋到碗里去了!而一旁的苏醒和司语则是一个劲儿的轻笑!直将初一笑得满面通红,这才作罢!
静依又舀了馄饨喂给元熙,两人就这样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的倒是还算有趣!
不一会儿,二人吃完了,静依的碗里只剩了些汤,“真的很好吃!大嫂这馄饨馅儿是阿婆拌的,还是你拌的?”
那大嫂笑了笑,“我哪里有这个手艺,这都是我婆婆拌的馅儿,我也试过几次,不过没有婆婆拌的好!”
那阿婆听见了,也是笑着走了过来,“两位客官吃着还满意?”
静依点点头,“满意!太满意了!阿婆,你们天天在这儿摆吗?”
“以前在左边儿那条街,后来,这条街热闹,我们便迁到这条街了!迁到这边儿后,生意真是好了不少!”
“阿婆,就你们两个负责摆摊儿吗?”
“哦,每天我的儿子,也就是他相公会帮我们把这里摆好,晚上再过来帮忙收拾!他在鹿鸣书院当差,是厨子!”
“阿婆一家几口人?”
阿婆咧嘴一笑,露出了口里缺着几个牙的牙床,“我有两个儿子,这是大儿媳妇,小儿媳在家里看顾着几个孙子孙女儿,小儿子在一家私塾教书,晚上回家帮忙带着几个孩子。”
“阿婆有几个孙子,几个孙女儿?”
“我老婆妇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儿!平常几个大的会去私塾,家里就只有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需要照顾。”
静依和元熙对视一眼,“那阿婆您家的日子应该过的还不错吧?”
“托平王爷和平王妃的福,还不错!要不是王爷将那些个贪官恶棍们给整治了一番,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过?我的儿子,怕也是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
正说着,便见不远处有一队衙役过来,“阿婆,他们每晚都会来吗?”
“当然不是!他们是轮班的!几天才会轮到一次!晚上就是因为有他们不停地巡逻,我们这些个小本生意的日子才好过呀!”
元熙点点头,“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说着,便将桌上的帷帽拿起,然后亲手给她戴上了,起身对着那婆媳俩道:“这馄饨的味道确实不错!改天,我与娘子定会再来品尝!”
二人又四处逛了逛,直到已是到了戌时末,元熙才和静依一起上了马车,往回走。
“元熙,外面还这么热闹呢!现在回去是不是太早了?”
元熙宠溺地看着她,“不早了!已是戌时末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何嬷嬷又要着急了!”
“你觉得那个冯宇如何?”
“为人倒是还算有些才华,比高翔显然是要踏实了多!”
静依点点头,这倒是!那个高翔在四方馆的那席话,分明就是为讨好元熙和付相!他明知元熙和皇上之间不睦,才会有此一说!虽说是考虑到了另觅新居,可是话里话外,这出发点却是不对!
“那个李照阳,你以为如何?”
元熙的大手在静依的头上摸了摸,然后让她靠着自己,以便让她坐的更舒服些。“依依也注意到此人了?”
“我觉得这个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是还不算是不开窍,若是加以调教?”
“依依竟是和为夫想到一块儿去了!不错!这个人的确是个可用之才!咱们出门前已经吩咐初一去给他带话了。至于他是不是肯去鹿鸣书院,就要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冯宇离开四方馆后,再次来到了那处民宅,“大人,小的幸不辱命,已经顺利地成为四方馆本月的月状元!”
黑衣人转过身,轻点了点头,“不错!还算是没有让我失望。我明日便会离开封城,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记住我交待的事!千万别办砸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小的遵命!”
黑衣人冲他摆了摆手,“你去吧。”
冯宇退下,黑衣人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似是有些惆怅!半晌才喃喃道:“依依,皇命难为!希望它日你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莫要怪我才好!”
次日中午,元熙回来陪静依用膳,“那个李照阳倒是没让我失望,今天上午去了鹿鸣书院。”
“我对此倒是并不奇怪,鹿鸣书院开设的时间虽短,可是从书院出去的,参加今年春闱的,可是中了不少!有的竟是直接就进了国子监!这也是鹿鸣书院得以迅速名扬大渊的一个原因!只不过,现在众多的学子们还是持一个观望态度!以为这前面的高中之人,在鹿鸣书院就读的时间并不长,许是因为其自身有才华,而非书院之功!”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说,最重要的是,看看咱们书院今年的秋闱的成绩会如何!”
静依放下筷子,“元熙,我担心鹿鸣书院会出事!”
元熙一挑眉,“你是说,风头太盛了?”
“怕是有些人,仍不死心!就像是当年的那张图纸!”
“你放心,我已经是命人加派了人手,日夜巡逻,再者,这外面,还有华阳寺的武僧师父们给帮忙看着呢!”
静依这才想起,这鹿鸣书院的对面还建有一座兴安堂!是当年流民事件发生后,她与慧清大师商议了多次,才拟定了方案,交由议政院通过之后,才建起来的!
这兴安堂现在是相当于一家客栈,一些前来求学的学子,还有一些个游客、香客们,可以临时在这里落脚,只不过,这里只提供素食!因为是在华阳山脚下,又是和华阳寺一起筹备的,所以里面全是一些个小厮,并无一名女子!也可以说这里只接待男子!
慧清大师考虑到安全,便命寺内的武僧轮流下山守卫兴安堂,这兴安堂与鹿鸣书院仅有二三十米之隔!与鹿鸣书院相互照应,无论哪里有事,对面都会有所察觉!
“有华阳寺的武僧们在,的确是我多虑了。”
“其实,你也不算是多虑,前些日子,我和欧阳山长商议过了,将守在书院的卫兵增加一倍!特别是晚上,要尤其小心些!天气越来越暖,你也曾说过,书院最怕起火!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二人正说着,便听到海棠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王妃,前厅来了一位宫里的人,说是来传圣旨的。”
“圣旨?”二人互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这不年节,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怎么会突然来了圣旨?
“可是京城有了异动?”静依有些担忧道。
“应该不会!若是有,咱们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先别想了,先去准备接圣旨吧。”
二人遂起身到了前厅,已是命人摆好了香案,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王李赫,一直勤勤恳恳,为民谋福,实为朝廷之幸!朕得此子,亦觉荣焉!朕特准下月初十前,平王李赫携家眷,一并进京,钦此!”
“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元熙跪接了圣旨后,起身道:“有劳公公了!初一,带公公下去品茶歇息!”
“是!”
“不敢,不敢!”那位公公笑道:“奴才还要回京复命,就不多耽搁了。”
“如此,就辛苦公公了。”说着,一旁的海棠早已是捧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荷包走了过来。
“这些就权作是请公公路上喝茶了。”元熙笑道。
那公公一瞧,眼睛便是一亮,也不再推托,伸手拿了,“谢过王爷!那奴才便先告退了。”
“公公请!”
“王爷留步!留步!”
送走了这传旨的公公、侍卫。元熙和静依二人便回到了文华院。
“皇上为何会突然下旨要你进京?”
“下个月的初十是千秋节。”
“可是往年的千秋节,也未曾下旨要咱们进京呐?哪次不是咱们只备了礼物,然后送至京城?怎么这次,会这般的反常呢?”
“京城的暗阁并未传消息回来。想来,是皇上只是单纯地想见一见我这个孽子了吧?”
静依上前,在他身后,轻轻地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元熙,我会陪着你。”
元熙笑了笑,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倒是这一次,终于可以进京看看咱们的那些个亲朋好友了!依依你该高兴才是!”
“京城,咱们的府邸,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吧?平南候府,应该也是变化不大!倒是二哥新娶的二嫂,我却是从未见过,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大嫂与她可还融洽?”
“你这个爱操心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她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需你如此的操心?再说了,他们可是都比你年长!怎么说的好像你是个长辈似的?”
静依的眼睛闪了闪,心情似乎是也有些雀跃了!“想想可以看到母亲了!我的心里真的是有些激动了呢!”
“看来,这些日子咱们要很快了!我要尽快妥善地安排这封城之事,你也要将慈善堂、济善堂那边都吩咐好!还要琢磨着带谁去京城,将谁留下来照顾咱们的王府的一应事宜。”
“我知道了。后院儿这边,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何嬷嬷年纪大了,就让她留在平王府里照看着,再将司华和苏醒留下给她,也好方便她做事儿!”
“苏醒也留下?把司华留下就行了,你身边儿还是多带些侍卫,不然我不放心!”
静依想了想,“这个倒是不急,我再想想就是了!咱们预备何时启程?”
“今天是十六了,再过几天吧,这样咱们路上可以走慢些,可以顺便欣赏风光!”
静依听了,自是高兴!这就意味着他们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了!只是她二人还没有高兴多久,便见到一道黑影落下,无伤来了!
“主子,京城的暗阁来消息了!”
元熙接过后,一看,原本舒展的眉,瞬间便拧到了一起!
静依也看出了不对,有些担忧地问道:“出了何事?”
元熙凝眸不语,将手中的密信,交给了静依。
静依接过一看,瞬间,便有些懵了!“怎么会这样?你母妃她?”
“母妃的身边已是被咱们安排了不少的眼线,怎么可能会再次中毒?”
静依扶了他坐下,“你先别急!说不定不是中毒呢?”
“怎么可能不是中毒?好端端地母妃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静依的心里,此时也有些没底了,“难道是因为母妃昏迷不醒,所以皇上才会下旨命咱们进京?”话一说出来,静依便后悔了!这不是摆明了是说淑妃的情况不妙吗?
“元熙,你先别急!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巧合呢!再说了,这密信上,也没有说母妃是中毒了呀?咱们的人守的那样严密,若是有人下毒,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担心,是母妃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此时的元熙已是比刚才冷静了许多,脑子里迅速地消化着刚刚收到的讯息,还有那道圣旨!怎么会如此巧合?母妃的身体虽然一直是不太好,可是这两年已是有了些许的起色,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呢?
元熙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浑身上下,一动不动!
静依知道他这是在思索着什么,也不打扰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陪着他。
半晌后,便见元熙的眸子一亮,大睁开来!“原来如此么?”
“什么?你可是想明白了什么?”
元熙的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轻道:“依依,咱们的人一直是守着母妃,若是寻常人在母妃的饮食里做了什么手脚,咱们的人自然是会知道!可是。”
元熙没有再继续说,可是静依已经是明白了!她有些不太愿意相信地摇了摇头,“元熙,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待咱们进京见到了母妃,心里自然便有数了!”
“依依,以你的聪慧,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怕是刚开始得到母妃昏迷不醒的消息时,你便已经猜到了吧?”
静依的身子一僵,面上略有些不自在!她的确是早就想到了,可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到底是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做不得准的!
“元熙,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可是这毕竟只是咱们的猜测,先继续等暗阁的消息。另外,咱们也尽快地安排好封城的事宜,好早日进京,看望母妃。”
“你说的对!咱们没有证据!”说完,元熙一声冷笑,随即又变成了一种自嘲的笑容,挂在脸上!“这些年来,除了皇后安排的刺杀外!还有他安排的!你忘了那侥僬村里发生的刺杀了?”
静依的心底一紧,看到元熙的这个样子,一种心疼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这样的元熙是孤苦的!是无助的!也是让人看了觉得心疼的!
“元熙,你别这样!”
元熙轻摇了摇头,仍是自嘲地笑道:“依依,你不懂!这些年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他和皇后所为?我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是被自己的嫡母屡次追杀!这倒也罢了!可是他又是为何?难道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吗?为何要这样对我?”
元熙的情绪有些激动,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垂在两侧,他的眼睛紧闭片刻后,睁开,道:“这次的事情,除了他,谁还能做到如斯地步?除了他,谁还有这等的手段,能避开咱们的耳目?他这次怕已是对我再起杀心了!”
静依听了一惊,“不会的!你多想了!不就是母妃病了吗?再说了,你不是刚刚也说,皇上的千秋节快到了吗?哪有皇上会在自己的千秋节前后杀人的?而且还是杀自己的儿子?”
“不会吗?依依,我想到咱们将封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会引人嫉妒,却是没有想到,这两年来第一个对我下狠手的,却是他!这让我情何以堪?”
静依上前抱紧了他,“元熙,没事的!是你多想了!真的!皇上绝不会对你动这个心思的!再说了,就是真存了这个心思,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动手!他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你在封城的名望,还有在大渊传扬的贤名,他多少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即便是他要杀你,也要先想法子毁了你的名声才是!”
“你说的对!我的名头太盛了!许是威胁到了贤王吧?”
静依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轻道:“不是这样的!现在你的诸多实力还都在暗处,元熙,你忘了吗?你的财富、暗阁还有那些精兵、墨卫!这些,怕是皇上还不知道,如何会以为你能对贤王构成威胁?”
静依抬脸直直地看着他,“你再想,若是皇上真的知道了你的这些势力,还容许你活到现在吗?怕是你早就死了!”
元熙垂了眸子,片刻后,才淡淡道:“你说的对!是我自乱阵脚了!可是这一次,依依!”他的大手,轻轻地抚在了静依的脸上,“我有预感,这一次,是个陷阱!母妃的病,我敢肯定是皇上所为!他是为了引我进京,好将我拿住,或者是将我软禁在京中,然后再逐步瓦解我在封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些在明处的势力!”
说到这里,元熙再次轻轻地阖上了他的眼,片刻后,才慢慢张开,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已是再无刚才的悲苦之色,而是看上去宛若十五的满月一般,清亮圆润,高不可及!
“依依,这一次,他已是对我起了必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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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美人们的各种票票!特别是复选票,因为是掏白花花的银子的!谢谢美人们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飞雪只能是用更加勤奋的码字来回报大家了!谢谢美人们了!提前剧透一下,明天元熙和静依就会回京了,至于京城之中到底是布满了什么阴谋诡计等着他们,他们又能否冲出重围,依然平安无事,真情相守?是否依然一切顺利,没有小虐?那就要看美人们的表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