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早儿的,元熙和静依便到了封城的府衙。殢殩獍晓因是公开审理,衙门外已是围了不少的人。
二人落座后,便见欧阳夜端坐于公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开始了!
首先被传唤的自然是原告张安氏,便是那张华的母亲。也就是前日元熙和静依悄悄见过的那位张夫人。
张安氏又将昨日在王府所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大都是在骂这个宋浩和宋夫人如何如何地狼心狗肺。当然了,声音骂的极小,毕竟宋浩可还是封城的副将,没人敢光明正大的骂向他。
而经过昨天这张安氏在王府的百官面前一闹,这宋浩的声誉已是一落千丈!不过短短三四日,这宋浩先是经女儿失贞、再到昨天被人告到王府说他婚前与小姨子有私,设计毒害未婚妻,贪没未婚妻的嫁妆。这宋浩昨晚一晚上没合眼,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会翻出了陈年旧帐?再说了,那事儿也跟自己没关系呀?自己也是成婚当日才知道嫡女换成了庶女,哪里就成了自己与小姨子勾结,害了未婚妻了?
宋浩昨夜与宋夫人密谈了很久,可也是没有理出头绪来。这宋夫人何其聪明,当年成婚时,他也问过,可是她只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姐姐身上,说是当年她嫌弃宋浩的官职太低,自己不愿意嫁,而岳丈无奈,才会让一个庶女替嫁,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与宋夫人当年说的不同呀!最起码,这婚前未婚妻大病之事,只怕就与她脱不了干系!
奈何昨晚无论宋浩怎么问,这宋夫人都是一口咬定了是张安氏嫉妒她现在过的好了,特意来陷害她的!还一口咬定当年之事,的确是张安氏悔婚在先,自己才嫁过来的。这让宋浩又没了主意!到底是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再怎么样,还是会偏信于她多一些的。
此时宋浩端坐在大堂之上,眉心紧皱,心里多少也有些没底,毕竟他还不知道昨日这张安氏究竟是交出了一封什么样儿的信,这信中的内容又是否是牵涉到了他?
宋夫人则是坐在了宋浩的下首,她看来倒是还算镇定,面上波澜不惊的,其实心里早已是翻滚如潮了!昨日张安氏所言,虽然并非全部属实,可是一大部分却是真的。自己当年下毒是真,谋害嫡母也是真!只是没想到这个姐姐竟然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她与宋浩一起做下的。这样也好,既然牵涉到了他自己,那么宋浩自然是会想法子,了结此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她相信凭借宋浩的手段,处理这件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安氏,你刚才所言,可否属实?”欧阳夜问道。
“回大人,民妇万不敢有半句谎言!还请大人为民妇作主,为民妇死去的母亲做主!为了被这对夫妻间接害死的民妇的丈夫做主呀!”张安氏说完,便在地上磕起了头,而且还大哭不止!
欧阳夜看向宋浩夫妇道:“不知二位可有什么话要说?”
宋浩轻哼一声,“哼!一派胡言!本官从未做过,何话可讲?”
宋夫人也是冷声道:“欧阳大人,这张安氏当年身为嫡女,是她自己悔婚,不想嫁给还只是一名营千总的老爷,所以才由当时身为庶妹的我代嫁了。不想,过了这么多年,她竟是如此地巅倒黑白,污蔑于我!还请大人明查,还我夫妇一个清白!”
这宋夫人的话说的倒是听起来还有些理直气壮!静依微挑了挑眉,不语,只是看向了那欧阳夜。
欧阳夜闻言,却是看了元熙一眼,似是在请示一般。见元熙点了头,便坐直了身子,取出了一封信件,交由了府中的师爷大声地念了出来!
“母亲,女儿已顺利嫁入宋家,身分已是不比从前,女儿已是官夫人,夫君前途广阔,不日即将升迁。只是碍于女儿的出身太低,不及嫡女尊贵。还望母亲尽早决断,为了女儿能堂堂正正地做人,为了夫君以后不被人耻笑娶了一名庶女为妻,还请母亲尽早成为父亲的正室。女儿静候佳音。”
末了,这师爷又将上面写的年月日念了出来,时间刚好吻合,正是十八年前!顿时堂上的众人脸色纷呈,这信中的话虽隐晦,可是却是透出了要自己的生母尽快解决掉嫡母的意思!这可是忤逆的大罪呀!
这封信一念出来,宋夫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不可能!自己当年的确是写过一封类似的信,可是那信件早已被母亲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而且还会落到了张安氏的手上?
“这是假的!定是这贱人找人代写,用以污蔑于我的!”宋夫人‘蹭’地站起了身,用手指着张安氏骂道。
“啪”!的一声,只听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响起的声音!“宋夫人,肃静!这里是公堂,还请宋夫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欧阳夜冷声说完,也不看她,便问向了一旁的师爷,“字迹可是核对过了。”
“回大人,字迹已是核对过了。正是出自宋夫人之手。不过这封信上因是十八年前所写,字迹并没有现在的看起来好看,但仍是可以分辨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欧阳夜点了点头,问道:“宋夫人,你有何话说?”
宋夫人一脸气愤地看向欧阳夜,“欧阳大人这是何意?何时就比对过字迹了?欧阳大人似乎没有给本夫人要过手迹吧?”
“本官的确是没有跟你要过,可是这张单子是你交给下人,命下人出去采买的,上面还有宋夫人的落款。这也是本官派了衙役前往,才寻了回来。难不成这张纸不是宋夫人的笔迹?”
欧阳夜拿出一张纸,命人交给了宋夫人。
“这的确是我的笔迹,不错!可是我当年并未写过这样一封信。许是她找别人模仿的也是说不定。”宋夫人仍旧狡辩道。
“宋夫人,找人模仿你的笔迹?你可知道她要花多少银钱?可是这张安氏看起来,已是一贫如洗了。若是有那份儿银钱,也是应该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吧!”静依凉凉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张安氏的面色蜡黄,身体瘦弱,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数日未曾好好进食的样子!这样穷的一个妇人,哪里来的银子找人模仿宋夫人的笔迹?
“宋夫人,不是本王妃偏帮于她。只是,在场的诸位都不是傻子。你说她找人模仿你的笔迹?那她又从何处找来你的手迹?你宋府高门大户,守卫森严,难不成她一介民妇能闯得进去?再者说了,就是这份手迹,刚才欧阳大人也说了,是命人抬出了封城府衙的名号,才将这手迹寻了来。难不成,你以为这张安氏比咱们这封城府尹的面子还要大?说话还要管用?”
在场的人听完静依的话,再度议论纷纷!皆是赞同和支持她的说法!这些事,若是高门大户的人办起来许是不难,可是让一名民妇去做,却是难如登天了。
“王妃所言极是!只是她做不了,不代表别人做不了。说不定她背后是藏了什么人?这些又有谁知道呢?”宋浩不急不忙地说道。
元熙则是眸子一片冰冷,这个宋浩还真是老狐狸!不动声色地便将事情给搅合了!他这样一说,摆明了就是指是有人指使这张安氏来封城诬告于他!这既是在给欧阳夜施压,也是在向张安氏施威!这是在告诉张安氏,他宋浩不是傻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他的主意!更不可能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安氏到底是受过良好家教的,再加上这些年确实也是恨毒了那宋夫人!只见她眼圈一红,再度呜咽道:“大人,民妇不过一介妇人,若真是认识那高门大户之人,如何就会落得这般田地?若真是有人指使民妇诬陷于他们,民妇岂会不知道要银子?民妇的儿子又岂会现在仍是卧病在床,无钱医治?”
说到这里,这张安氏再次抹了把泪道:“大人,民妇不求别的,只求大人能为民妇死去的母亲报仇雪恨!只求那宋氏夫妇能将那嫁妆归还于民妇,民妇只是想为儿子治病而已!别无他求呀!”
在场听审的人们听到这张安氏的哭诉,皆是感动不已!有的甚至已是拿袖子轻轻地抹起了泪儿。
“太可怜了!堂堂的一个嫡女,竟是被自己的庶妹逼迫至此!”
“就是!就算不是真的,可是你们瞧瞧,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官夫人,穿着绫罗绸缎!可是亲姐姐却是如此地落魄,连丈夫得了病求到门上都不管,眼睁睁让人看着病死!”
“可怜哪!要不是现在儿子也生了病,如何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到底是民告官,得冒了多大的风险哪?”
“是呀!瞧瞧这张安氏,哪里像是这宋夫人的亲姐姐,连她府上的丫环都不如哪!”
听着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静依的唇畔微扬!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不说你到底是做没做,可是亲姐妹却是差了天和地!这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除非是你这做妹妹的不管自己亲姐姐的生死,否则,还能是何理由?
果然,宋夫人的脸色已是很难看了。她的确是疏忽大意了!她看看张安氏,再看看自己,的确是让人浮想联翩,自己这个对长姐不敬的罪名,定是跑不掉了!对长姐不敬,虽不至于让她定罪,可已是说明了她的人品问题,恐怕将成为这封城的笑柄了!
宋浩的脸也是黑的跟炭似的,怒瞪了夫人一眼,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张安氏,再听听旁人的议论,真是恨不得直接挥袖走人!可是自己现在是被告,而且还当着王爷的面儿,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失礼,再让人捉了错处的!
静依作势也拿帕子在眼角轻拭了拭,有些哽咽道:“宋夫人,撇开她状告你的事不谈,就单说她丈夫病重,来寻上门来,你却为何要命人将她打了出去哪?好歹也是你亲姐姐呀!你,唉,如何下得去手?”
静依的话无疑是将现场众人的情绪给调动到了最高!衙外的百姓们,早已是对这宋夫人不满了!有胆子大些的甚至已经在外面叫骂道:“连亲姐姐都敢打,这种对长姐不敬,谋害嫡母的人,就该乱棍打死!”
“对!让她沉塘!”人群中也有人开始附和了起来。这场面一时有些快要失控了!
欧阳夜一看,这宋夫人是犯了众怒了!猛拍了惊堂木一下,“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人群中安静了下来,而宋夫人早已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了个半死,那脸煞白煞白的,脸上的粉妆都是遮不住她的脸色了。
宋浩此时心思急转,这夫人极有可能是脱不了身了,还好现在没有直指他与夫人共同对付安府主母的证据,否则,只怕是他也是性命不保了!
“大人,仅凭一封书信,岂能为证?”
“宋夫人言之有理,昨日,本官已快马加鞭派人前往安谷县了,开棺验尸!今日应该就会有结果了。宋夫人放心,本官为了公证,已经请了岳相亲自前往,同行的,还有王府的长史以及我封城府衙的仵作和捕快!”
欧阳夜这番话,是让宋夫人彻底死了心!也是彻底地崩溃了!只觉得头一懵,整个便昏厥了过去!
欧阳夜早有准备,请了大夫给宋夫人施了针,那宋夫人悠悠转醒。只是醒过来的宋夫人,此时却是极度的后悔,甚至恨不能想着再晕过去!欧阳夜见她的神情如此心虚,便知那安府的主母,定是由她所害!
而宋夫人此时即使是坐着,旁边也还是有嬷嬷扶着,否则,只怕是要滑到了地上去了。
静依看她如此,便知道这一局赌对了!本来嘛,她们也只是猜测这张安氏的生母极有可能是被这宋夫人及其生母害死的,现在看来,应是不差了!而且就算是不是她害的,他们也早已是想好了法子,给她强加上这个罪名,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宋夫人此时心内是悔恨莫及,悔当初为何没有将这张安氏一时给下手除了去!不错,这张安氏的生母,的确是她与母亲联手下毒害死的。现在官府竟然要开棺验尸!宋夫人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她转头与宋浩对视一眼。宋浩的眼中有吃惊,有厌恶,还有警告!不错,就是警告之意!这宋夫人何等聪明,一转念,便想到了自己所生的一子一女,若是此事牵扯到了宋浩,那么她的一双儿女也就真的完了!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自己趁现在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下来,好保住宋府,保住老爷的官位,也保住自己的一双儿女。
宋夫人定了定心神,心中将事情的轻生过了一遍,已是有了计较。
但见她转身在堂前,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跪道:“启禀大人,罪妇承认这张安氏的所有控告。一切的事情都是罪妇自己做的,我的嫡母,也是我命人下毒暗害的!与他人无干!”
静依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宋安氏,你现在认罪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果然,欧阳夜也是正色道:“宋安氏既已认罪,来人,将罪妇头上的珠钗撤去!”
静依静静地看着衙役将那宋安氏头上的珠钗全部撤去,看着她披散着头发,狼狈至极!静依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若是犯了罪,一旦触动了刑法,那么这撤去珠钗便是第一步了!就算是皇后若是犯了大错,被皇上废弃,则是要当场撤去凤冠的!这凤冠、珠钗在古代的女子身上那是一种身分的象征!现在,看来,这宋安氏,已经是彻底地被宋浩废弃了!是要让宋安氏担下所有罪责,而他自己则是与此案无关了!
本来嘛,此事原也是与宋浩无关的,只不过,当年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子命人将张安氏打了出去,这样的男子,岂会是无辜的?就算是他没有参与此事,可是明知自己妻子是占了其姐姐的嫁妆,却是花得心安理得,而且还丝毫不念及自己占了她的便宜?这样的男子,他们岂会如此轻易地饶过?
张安氏此时也是有些吃惊地看向了宋安氏,这个自己唯一的庶妹!她没想到,这个宋安氏竟然是真的谋害了自己的母亲!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怎么会是自己的亲妹妹?
张安氏又转头向平王妃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平王妃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惊,顿时低下了头来!这个平王妃小小年纪,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母亲竟是死了这恶妇之手?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是到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的同父异同的妹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那日,平王与平王妃一同到了自己的家中,将事情对她一说,她起初是想着能得到两位贵人的庇佑,儿子来年还是有可能参加科举的。可是没想到,这平王妃竟是将事情料得如此准!
张安氏看着跪在前面的宋安氏,心中的怒火中烧,像是魔怔了一般,冲向了那宋安氏,在她的头上撕扯着,口里还叫喊道:“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杀了我的亲生母亲!她是你的嫡母呀!自小到大,她何时亏欠过你,你竟是这般的狠心!你这毒妇!贱人!你还我母亲的命来!”
众人一时没想到,这张安氏会如此冲动,有此一举!
而衙外的百姓们则是喊道:“打她!毒妇!这样的毒妇就该五马分尸!”
“这样的毒妇该凌迟处死!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人群中的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欧阳夜看到外面群情激愤,连拍了两下惊堂木,才将外面的百姓们给镇住了!可是那张安氏仍像是疯了一样,撕打着那宋安氏!
“还不快上前将人拉开!”欧阳夜命道。
几位衙役上前,将张安氏拉了开来,那张安氏的手中竟是硬生生地扯下了宋安氏头上的一缕头发!那宋安氏疼得早已是掉下泪来!只见她的头顶上竟是有铜钱大小的一处地方,露出了头皮!那头皮上还有点点的血渍!
而宋安氏的脸上,此时才叫精彩!用鼻青脸肿还形容她一点儿也不为过!
欧阳夜还想着再审,可是那边儿的张安氏早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是一个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静依见此,看了元熙一眼,元熙会意,朗声道:“欧阳府尹,此案,便先审到这里吧。本王看这张安氏,似是一时有些受不了这刺激。可怜她的命运竟是如此的凄苦!明明是嫡女,却是新婚前日,被人下毒谋害,夺了未婚夫,夺了嫁妆!自己的母亲又是被庶女谋害,使自己竟是回不得娘家了!唉!”
欧阳夜见此,命道:“将犯妇宋安氏收押!待安谷县的仵作回来,再行定罪!”
宋安氏狼狈不堪地被人带了下去!而张安氏也被欧阳夜命人将其送回去了。
静依坐在马车上,想着今日那宋安氏的狼狈样子,轻叹了一声,“有些人也真是奇怪!竟是真的以为这天下便没有公道了吗?”
“似这种蠢人,天下只怕是不少呢。”
静依点点头,“是呀!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候府的白姨娘,还有那个苏静微。自作聪明地以为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们的诡计。一招接一招地想着对付我和母亲。不成想,现在竟是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凄惨?那个苏贵人,现在似乎是混的不错呢?”
“不错?哼!爬的越高,摔的越惨!像她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元熙将她轻揽入怀,“依依,你是如何猜到这个宋安氏害了她的嫡母的?”
“这有何难?她嫁给了一名六品的营千总,总要想着要让丈夫升迁,自己才有好日子过!可是她自己庶女的身分,却是让她自己觉得处处低了别人一等!所以,定会想法子,让自己的身分变为嫡女。这样,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扬眉吐气了!身为庶女,像她这样心计深沉的女子,大概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如此倒也不错,省得咱们后面的动作了。”元熙看了一眼静依的俏脸,笑道:“怎么?那宋安氏被收押了,你也没有很高兴哪?”
静依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看到宋浩的下场,我心里才会轻松下来。这个男人,着实的不简单呢。”
元熙轻轻地笑了笑,“不急!最迟今晚,便是他的死期了!”
“今晚?”
元熙点点头,“这火候差不多了。今日这欧阳夜公审宋安氏一案,不出晌午,定会传遍整个封城了。流言这种东西,最是可怕了!无需咱们的人再做什么手脚。那善心的百姓们,便会替咱们铺平了路!”
“倒也是!今日怕是这宋浩人生当中最为灰暗的一天了。他的那些心腹们,想必也是对他不再那样死心榻地了。”
“嗯,彭江达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他昨儿下午来见过我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站在宋浩那边儿的。”
“你觉得彭江达的话可信?”
元熙点点头,“应该是可信的。这个彭江达与宋浩不同,为人耿直,有时也有些愚忠!不过昨日经过那张安氏一闹,他也是看明白了,知道我定是会对宋浩下手,所以,便来找我表明心迹!”
“如此最好。毕竟,若是这宋府也倒了,那封城的四大家族,便只剩下欧阳和彭家了。”静依淡淡道。
“放心,四大家族还会在,只不过是换了姓氏而已!”元熙笑道。
静依轻摇了摇头,叹道:“如今这封城若是再除去了这宋浩这颗毒瘤,这封城才能算是真正的太平了。咱们才能真的有机会放开手脚,大展鸿图呢。”
“我已经命人在暗中盯住了他的几名心腹,今晚一旦出现异动,立时格杀!我已经忍耐的够久了,不想再忍了!”
“那晋王与宋浩的信件你都拦截了,可发现了什么异常?比如说可有提到晋王为何派宋浩守着这封城?又为何想着要将你驱逐出封城,可是一计未成,却又为何想着要拉拢你了?”
元熙摇了摇头,“这些信件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大部分,咱们都已经知道了。”
“元熙,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元熙一挑眉,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依依又有了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静依淡淡一笑,“元熙,我初到封城,便去了华阳山。这华阳山是我大渊最大的一处山脉,多处山峰皆是地势险峻,我去过几个山峰,看过那里的地势。元熙,你说,若是有一支精兵藏在了华阳山中,会如何?”
元熙一愣,再是一惊!
“依依,你说的可有根据?”
静依嘟了嘟嘴,“我只是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曾经有人在深山中练兵,极为隐秘!而华阳山地势险峻,且起伏连绵!所以,我才有此猜测。”
元熙瞪大了眼睛将静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半晌才道:“依依,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仅凭此,你就敢作出如此大胆的判断!着实是让我刮目相看!”
静依闻言,却是一惊,“这么说,我猜的是真的了?”
元熙笑着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这华阳山中的确是藏了一股精兵!而且人数还不少,约有五千左右。”
“五千?”静依惊呼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又是何时得知的?”
元熙眼神复杂地看了静依一眼,“依依,这个消息,我来封城之前,便收到了。”
“什么?”静依惊得坐直了身子,瞪大了双眼看向元熙,“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元熙用手轻拍了拍静依的小手,又对她笑了笑,才道:“依依,我本不想将你扯进这皇位争夺战中来。只是,现在看来,只怕是不可能了。”
元熙苦笑了一声,道:“依依,我说了,你别生气!”
静依点了点头。
元熙这才缓缓道:“我来之前,华阳山内藏有一股精兵的消息,是你父亲平南候告诉我的。”
“父亲?”
元熙轻握了她的手道:“依依,其实,你父亲身为兵部尚书,他的势力又岂是仅限于京城?你别忘了,他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他的人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便一直在暗中追查,想知道究竟是哪位皇子的私兵!可是一直是无果。如你所说,这华阳山太大了。而且这山里面丛林茂密,地势险峻,哪里是那般容易就能查得到的?”
元熙轻揉了揉眉心,继续道:“你父亲在我们大婚后,回门时,将我叫到了书房,告诉了我这一消息。并且让我定要千万小心,务必查出这股精兵的背后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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