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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算是比较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俞惊鸿倒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就看出了二者之间涌动的暗潮,心中暗叫一声糟,然后主动开口道:“宫家主别误会,我这老岳父并不是那个意思。
唉,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只是想要将东西物归原主,至于原不原谅的事,就像是您说的那样,只有当事人才能谈及,咱们这些后人,又怎能妄自揣度先人的心意,那岂不是对先人的不敬?”
俞惊鸿的几句话,恰好就缓解了气氛。
林梦雅捏了捏自己左手的小瓶子,到底是油尽灯枯,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跟对方纠缠下去,所以主动掀开了这个话题。
“孙老爷子,不知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孙老爷子其实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但他因为重伤的原因,其实头脑已经不甚清醒,好在有二女婿在旁边,否则今日他恐怕是要把事情搞砸了。
于是,他赶紧说道:“这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先前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把它看得极重,后来他病重离世,就把这最后一粒交给了我。”
“最后一粒,难道说之前还有更多?”林梦雅问道。
孙老爷子点点头,歇了片刻,才缓缓道:“从前我们孙家名声不显,我也一直以为孙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
直到大约在十几年前,我无意中看到我那老父亲,偷偷跟长老会的人见面,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孙家一直守着一样要命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梦雅手中的小瓶子上。
“据我父亲所说,当初祖上从宫家那边偷来这东西的时候,里面还有满满的一瓶。后来长老会的人按照找到我孙家先祖,威逼利诱一番之后,与我们孙家达成协议,他们每隔十年,才能用重金换取一些。”
满满一瓶?
虽然不知道是多大的瓶子,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东西被孙家从宫家偷来的时候,肯定数量不少。
不然,也不能撑这么多年。
“其实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这东西剩下的就已经不多了。后来传给我的时候仅有三粒,我父亲跟我说过,往后这就是我们孙家的保命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跟长老会的人交易。
唉,是我,是我没守住底线,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只能先卖掉了两粒。
最后一粒,我爹说了,一定要留给宫家人。”
林梦雅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无端端地冒出许多怒火来。
讲真,要不是因为现在孙家都快被人杀光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孙家的。
这都什么事啊!
当初为了利益背叛了旧主,更是凭着从宫家偷窃而来的东西苟活了那么多年。
如今就剩下一粒了,却假兮兮地说要物归原主。
罢了罢了,她哪能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孙老爷子的神思越来越倦怠,他现在是强撑着清醒,因为他怕自己一糊涂过去,就再也没办法清醒过来了。
于是,他只能着急地说道:“我、我爹临、临死之前跟我说过,他说,那瓶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公的,只有这、这个才是母的。
公的没办法生根发芽,只有母的才能、才能破土而出。
孙、孙家,孙家......”
老爷子最后还是没坚持住,林梦雅眉头微蹙,但还是给老爷子扎了几针,算是暂时稳定住了他的状况。
只不过恐怕再次清醒的时候就是回光返照了。
林梦雅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一旁老太太也早就昏睡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很沉默,他们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只能说人都快要死了,许多矛盾也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俞惊鸿看着老岳父跟老岳母,心里面不由得连连叹气。
施针完毕的林梦雅准备离开,不是她抱有什么私心不肯给别人诊治,而是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是药石无罔。
俞惊鸿也明白,于是,在得知闺女想要留下来陪着二老之后,他跟林梦雅几人一起退了出来。
一时,众人相顾无言。
“宫家主,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多谢。若不是有您在的话,恐怕我岳父岳母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林梦雅看着营地里面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
他们这群人别的不说,就是这种物资多。
可再多的物资也并不是神迹,也改变不了孙家人的命数。
“不必,我只是不想违背本心而已。不过,孙老爷子刚才给我的东西.....”
“您放心,我必定会守口如瓶。”俞惊鸿立刻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