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恰到好处的笑。
桌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梦雅知道,这些都是对未来跟命运迷惘了的人。
他们年轻,他们也有能力,心中也未必没有热血的抱负。
但是,家族如同枷锁一般,绊住了他们的脚步。
于是,这些人觉得,自己如同笼中鸟,被困住了脚步。
可他们又哪里清楚,是他们的家族给了他们庇护,比起那些奴隶们,他们的郁郁不得志,不过是矫情罢了。
“我听闻龙都之中,世家都喜欢各种珍奇的花草。不知道,现在谁家可有这些花草,能让我一观呢?”
几位公子们不解其意,但是都想要投美人所好。
“现在的花草,都被花匠放在花房里越冬了。若是宫小姐喜欢的话,过年春天,在下愿意奉上我家中珍藏的珍品,供姑娘赏玩。”
不愧是世家的公子哥,哄人的话,从来都是信手拈来。
林梦雅笑着看了看那人,淡淡的说道。
“看来,再名贵的花,也得按照时节的安排,次第而开,受不得半点寒风的花草,哪里有半点风骨呢?”
她的话,几乎贬低了所有的花草。
男人里面,有喜爱花草之人,立刻反驳道。
“小姐这话,在下不敢苟同。越是名贵的话,就越是需要花匠精心侍弄。花如美人,必得人垂怜,娇养,才能争奇斗艳。女子也好,花草也罢,金贵者,才能有最佳的命运。若是如同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般,即便再娇艳又如何,还不是无人赏识?”
这话说的有些无礼,宫五也皱紧了双眉,但是却被林梦雅按住了肩膀。
只见她不慌不忙,从酒壶里倒了一杯酒出来。
“公子好见地,那我请问公子,我手里头拿,是何物?”
那公子以为她是故意哗众取宠,带着几分淡淡的厌恶说道。
“自然是美酒。”
“嗯,那你们盘中碗中的,又是何物?”
“自然是佳肴。”
“真是有趣得紧,粮谷酿成的酒,蔬果做成的菜,在公子的眼中,便是珍馐佳酿。那请问公子,这里面可有什么东西,是您家中珍贵的花草,能代替的么? 公子又可知道,粮谷蔬果,可有万般呵护么?”
被她轻轻柔柔的回呛,那人自然是不服。
“小姐这话,是在强词夺理!蔬果粮谷,生来便是供人食用的,哪里跟花草可比?”
林梦雅听得这话,站起身来,再次踱步到了窗前。
“刚才我打开窗子,看到了街面上,有奴隶正在清理积雪。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可却如同粮谷蔬果一般,被人用作了工具。寒天雪地,还要穿着破烂的衣裳,在这里为世家公子们开路,他们的回报,也许只是吃不饱的一餐。可是呢,你们天生富贵,让家人呵护备至。所以你们就如同花房里珍贵的兰草,一边抱怨着世事的不公,一边又享受着家族给你们的特权。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可怜。说实话,我对你们有点失望。五哥哥,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跟这群矫情做作的人在一起,我怕会玷污了你纯良的品格。”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
宫五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但是他的眼中,也不免带着几分失望。
“宫五哥,大家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当真?”
连星有些紧张,拉住了宫五的袖子。
宫五却摇了摇头,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其实,我本不想出来见你们。半年前,我宫家落难。我以为你们会记得少年时的情义, 我宫五从未求过人,也不屑于你们的帮助。可是,除了连星跟程兄之外,我从未收到过任何人的来信。”
宫五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在陈述着某些,与自己丝毫不相干的事情。
连星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自己曾经的伙伴。
“你们!不是都跟我说了,私下里,已经给宫五哥去信问候过了么?怪不得,我一说要你们拿些银两出来,暗中周济宫五哥的时候,你们义正言辞的说,以宫羽的性子,必定不会在如此落魄的时候,被我们所察觉。原来,你们是心虚!”
连星的指责,但这些人都低下了头。
“唉,连星,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在家里不受重视,当时宫家,你们也知道的...”
其中,有人还在为自己狡辩。
连星涨红了脸,确实是没想到,这群人居然会这样虚伪。
林梦雅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轻飘飘的放在了桌子上。
“连公子,也不必如此。大家都有难处,这我们清楚。至于现在,宫家的确缓了过来,但是,我五哥哥,必定是不能跟各位公事的了。这一局,就算是我给各位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