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不想把银子拿出来,实在是,这银子,拿去修墙,就是打水漂。
村子这么大,得修多久?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工程,不然就起不到防御的作用。再则,流民犯事,只是一时的,流民被平了,这些墙就没有任何的用处。费时费力费财,还吃力不讨好。
赵村长的心里头又沉了沉,他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个。他只是说出来,让大伙儿也听听,要是没有人反对的话,再做。有人反对,就另外像办法。
“村长,我也觉得没必要修什么墙!”村民说道,“官府肯定会派人来把那些歹人全办了的。”
赵家村离金陵城不远,又不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就算日子过得再艰苦,也能吃上一口饭。哪怕是五年前大旱,大伙儿去城里乞讨,也能饿不死。到最后那两年的艰苦不也过来了么。
更何况现在金陵又没生出天灾,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杨九没有说话,赵村长也没说话。
但杨九一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杨源都让他不要进城了,往后,恐怕会越来越乱。
大伙儿商量了许久,大都认为修墙确实没必要,一番吵吵闹闹下来,修墙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杨九却还是留在祠堂,等着赵村长。
“杨九,正好你没走,跟我一起去我家吧,那银子贵重,我没带在身上。”赵村长说道。
“村长爷爷,那银子,您先留着!”杨九说道,“杀歹人赏下来的银子,就留着给村里吧。”
杨九虽然不认同修墙,但心中对整个村子的防御,却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五两银子虽多,但跟村子的安危比起来,还是村子更重要。再则,他所想象的防御,也是需要花银子的,甚至,往后也能用上。
随后,杨九就把他所想的跟赵村长聊了聊,赵村长浑浊的双眼一亮,脸上总算是带了些笑意,低沉的表情轻松了下来。“你这法子不错,我先回家试试,弄好了再跟大伙儿说说。不愧是进了县学的,脑子就是好使。”
提到县学,杨九心里叹息一声,最近他都不会去县学。他也就在县学里学了小半年而已。
“没想到你竟然也觉得流民伤人这事儿,会出大问题。你是读书人,虽然年岁小,县学里的先生们也该谈起这些事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虽说只是一般的流民伤人,可终究,是死了人。这些日子我这把老骨头,愁得都快散架了。”
杨九抿唇,他觉得事态严重,反而是县学里没有任何人讨论起流民的事情。但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给赵村长说,倘若是说了,不知道赵村长会如何想。这个赵村长,虽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又没认几个字,可眼光和危机感却比常人强烈得多。不然也不会想着做防御工程。
事态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杨九不好说,但他心里很清楚,没人管的话,几个月后肯定是一个村一个村的死人,外面的村庄又比不上金陵城那样有城墙防御,一旦有武装兵力,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庄稼人,首当其冲的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