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呃——!”
夜永咲当场就没忍住,干嚎了一嗓子,把刚刚走到厨房门口的希凡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夜永咲正瞪着眼睛哆嗦着。她眨了眨眼睛,半是疑惑半是烦躁地问道:“你怎么了?喊什么?”
“……没、没事。”
夜永咲强自忍着,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满是血迹的脸配上这半分笑容,倒比一个厉鬼还要可怖些。希凡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耐烦地回头走开了。
直到这女孩在眼前消失,夜永咲那笑容才一下子垮了下来,然后疼得吸溜着气,皱起了脸庞。
凡是用酒精给伤口消过毒的人应该都清楚,那酒精涂抹在患处,杀毒的时候到底有多痛。夜永咲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痛得叫出来,不过他小时候,膝盖上擦破一大块皮,让诊所的医生阿姨消毒的时候,直接就疼哭了。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了,可对疼痛的免疫力还是没有提高多少,如果不是还有希凡这丫头在,他说不定真的还会哭出来。
棉签上沾了些脏血,夜永咲也不想再把它往伤口上抹了,便又换了两根棉签。蘸完酒精,再想往脸上贴的时候,他却犹疑了。
尽管一遍一遍说服着自己,疼是必须的,要不然就起不到消毒的效果了,但是真要把酒精敷上去的时候,他手上又停住了。前一次消毒的痛感还没有散去,他半咧着嘴,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他摇摇晃晃地把棉签头伸到面部上方,挣扎着要贴上去,但每次到最后关头,就又会松下来。
“麻烦死了!”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抓着夜永咲的手腕直接往上一捅,那吸饱了酒精的棉签直接戳上了他的伤口。
“嗷呜————!”
夜永咲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向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站在一旁的希凡。这女孩倒是对夜永咲愤怒的眼神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在我们那里,几乎每个人都会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连三个月大的孩子都会!哪像你这样,抹点药还嗷嗷的叫,丢死人了!哈哈哈哈……”
她笑起来的时候,眯起眼睛,半捂着嘴巴,发丝飞扬,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夜永咲从早晨认识到现在,这还是头回看见她露出笑容,虽然不是微笑,而是嘲笑,但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由得看得一呆,然后才反应过来,别扭地把脸转向一旁。
“有什么办法啊……”他辩解起来,“伤口这么深,疼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再说我都好多年没有受过伤了,也没料到会这么疼。”
“软弱就是软弱,说什么都只是借口罢了。”希凡一针见血地指出,然后又拿出棉签,伸到酒精瓶子里去蘸了一些,说道,“把脸伸过来,我给你擦。”
“嗯?”
夜永咲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希凡,问道:“你刚才不说不愿意伺候我吗?”
“这不叫‘伺候’。”希凡站直身体,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夜永咲,“你们不也会饲养些小猫小狗吗?对我来说你就差不多是那种东西。好了,别磨蹭了,你自己擦的话,我看到猴年马月也处理不好。还是让我来吧,不管你怎么叫,我都不会停的。”
她说在她看来,夜永咲就和小猫小狗差不多,这一句让他很是不爽。不过后半句倒是说的在理,尽管夜永咲不愿意承认,但是让他自己消毒,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
夜永咲不情不愿地坐直身体,还没做好准备,希凡就毫不犹豫地把棉签伸了过来,直接擦上了他的伤口。
“唔……”
尽管夜永咲努力忍着,惨兮兮的呻吟还是从唇边漏了出来。希凡不让他乱动,一把抓住了他的下巴,用棉签在伤口上蹭来蹭去,让酒精充分渗入伤口。她的脸上带着快活的笑意,只要夜永咲呻吟一次,她就“扑哧”轻笑一声,就好像折腾夜永咲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夜永咲也没想到她的手劲儿那么大,被抓住以后便动弹不得,只好任她施为了。
在一个女孩面前出尽洋相,夜永咲觉得今天真是糟透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知道,在一楼,还有更糟的事情正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