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州衙后堂,烛光正亮,袁绍正在夜读兵书,忽然左右来报,说是二公子袁熙斩了北部尉淳于俊,率军径直出南门去了。
袁绍心里一惊:“显奕定是怒火难平,去找元才火并去了,可惜元皓先生不在邺城,否则,当能劝得了他。”
元皓就是冀州别驾田丰,与袁熙有师生之谊,袁熙虽然执拗,但是对田丰还是言听计从的。
袁绍正在考虑自己是否连夜追出城去,这时,左右来报:“公则先生从青州回来了,如今在府门外候着。”
“快快有请!”袁绍觉得郭图深夜前来,说不定就是为了袁熙之事。
不多时,郭图进入后堂,见过礼后,躬身道:“二公子率领亲卫营去追高干,虽然有韩猛将军跟随左右,但韩将军也是火一般的暴躁脾气,只怕会与高干刀兵相见,图以为,可令仲简将军执主公令牌,轻骑前往,勒令二公子回转邺城,免得让外人笑话。”
“公则言之有理,某怎么把仲简给忘了呢?仲简德高望重,无论是显奕还是元才,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公则可把某的令牌拿去,交与仲简即可启程。”袁绍顿时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令人取了令牌,交给了郭图。
郭图拜谢而出。
————
再回到鸡落山鸡肠谷。
在高干的示意下,邓升将一根长长的绳索从峭壁上垂了下来,而高手则一手把着硬弓,另一手牢牢抓住了三支雕翎箭,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了张南、焦触等人,只要谁敢轻举妄动,那么他苦练了多年的连珠箭就会亲昵的吻上对方的咽喉。
两军对阵,只有那种勇往直前的壮士才能获得敌人的敬意。高干既想让亲卫营臣服,又想给袁熙来一个下马威,就存心卖弄了一下自己这些年通过攀岩、跑酷练出来的敏捷身手。
他并没有按照众人习惯的方式抓着绳索缓缓而下,而是来了一个鱼跃,宛如跳水运动员那般,从峰上跳了下来。只不过,当峰下没有水池可以化解冲力,当跳台的高度远远超过了十米的时候,所谓的跳台跳水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跳崖自杀。
面对这样惊险的场景,无论是峭壁上的邓升、高手,还是树林中的甄行、甄钢,甚至是鸡肠谷中的袁熙、韩猛、张南等人,全都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连对高干信心十足的甄洛,也不由得在心里悄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甄好更是失声尖叫起来。
高干刚得到如花美眷,争霸天下的蓝图也算有了点儿谱,怎么会傻得跳崖自杀呢?其实,他在跳下峭壁的那一瞬间,已经看准了长索的方位。
不过是眨眼之间,高干已经坠落了至少有十四五丈的距离。眼看距离地面已经不远,说时太迟,那时飞快,高干突然将双手往身后一张,然后使满劲儿一抓,竟然将绳索死死抓在了手中。令人称奇的是,高干整个人随之止住了下坠之势,定格在了空中。
高干只觉得掌心一阵剧痛,他知道自己已经为卖弄付出了代价。然而人在半空之中,再疼也得忍着。
高干面带微笑,双手在背后快速互换,渐渐而下。山风此时也来捧场,不停吹动着他那合身的蓝袍,呼呼作响,再加上他行云流水的姿势,如同谪仙天降一般,看得袁熙与他的亲卫营将士无不膛目结舌。
约莫着自己距离地面不远了,高干就顺势猛地一蹬峭壁,然后两手一放,来了一个动作标准的前空小翻,整个人便如同钉子一样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这一蹬,一松,一翻,一落,一连串四个动作被高干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更难得的是,他在完成这些动作的同时,还兼顾了所谓的明星范儿,把他当代型男的本色展露无疑。
与山里那些乡民相比,袁熙和他的亲卫营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是这样的场景他们又能得几回闻呢?
峰上峰下,便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就连努力想克制自己的袁熙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高干笑吟吟地站在袁熙身前,朗声道:“二表兄,这么多年了,这是你第一次夸奖小弟,倍感荣幸!”
“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你应该知道,某从来不违心奉承别人,就连父亲也不例外!”袁熙上下打量了高干一番,由衷道:“不得不说,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令某不得不刮目相看,如果你不是抢了某的女人,某一定与你开怀畅饮一番!”
高干却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那样他就会越来越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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