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会这样想,也是由于我们与曹操争夺兖州失败的例子。我军中的纲纪都是我从后世搬过来的,可谓很是严明,但最终还是败给了袁、曹联军,外加张济一时的助力。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使得孙策认为军纪严明与否,似乎并不是战争成败的关键。
不知不觉,我们入驻沛城已经两个多月了,此时正值十二月末,再等个几日便要过年了。此时,徐州的百姓都纷纷在置办年货,给自家的孩子准备压岁钱。然而,我们现在却一穷二白,连给孩子的压岁钱都准备不起,更遑论去置办什么年货了。张泛此刻远在并州,虽然已经从张杨那里得知了我们的境况,但也暂时不能赶来支援,只能先顾及好村里的人。
这时,刘协征召我二人前去保驾的诏书也已经送达,但此时我们军中没有足够的军费,又拖家带口的,所以一时没法前往。随即,奉先我二人商议了下,决定去跟刘备借一点军费,等以后手头上有积蓄了再还给他。
对此,刘备却一脸歉意地叹道:“唉,备真是致以万分的歉意;先前曹操两度来攻,所过之处无不遭其抢掠残坏;如今府库空虚,就连本州的军费都需依着借贷方能维持开销,实在是没有多余钱粮了,还望奉先兄见谅啊;对了,寿春的袁公路手下钱粮充足,不如奉先兄问他借借看吧?”
对于刘备的说辞,奉先心下不禁很是气闷,但一时也不好发作。随即便只好说:“既然玄德不方便相借,那布也不再强求了。”
说罢,奉先便转身离去了。此时,一旁刘备的堂弟刘祉不禁皱着眉头,状似有些叹息的模样。
回到小沛之后,奉先不禁气闷道:“这个刘备真是太不仗义了!先前不肯出兵相助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区区一点军费都不肯相借,真亏了我先前与他这种人结亲!”
我则不以为意,却说:“乱世中的人大都是这个样子;许多人能将自己顾好不去坑害别人就已经不错了,我们也不能强求别人一定要对我们有多好。”
陈宫不禁也说:“少将军说的是啊;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很多事情只能靠咱们自己,靠他人是强求不来的。”
奉先不禁叹道:“唉,如今陛下想要咱们带兵前去保驾,可咱们借不到军费,又如何能去得了呢?”
我则说:“没关系,我另有对策。”
奉先不禁忙道:“贤弟有何对策,快快说来。”
我回道:“虽然咱们现在没有足够的军费,但是派一名使者前往觐见还是足够的;可以派人前往跟稚叔商议一下,将陛下迎到河内定都,咱们先在这边找点生意做做,等赚到了足够的军费,再开拔全军前往河内去;到时候,咱们便可以依靠并州、河内这两块地盘,来发展自己的势力了,不出个三、五年,绝对能拥有一支足以横扫天下的军队。”
一旁的陈宫闻言,不禁忙说:“少将军此番提议很是不错;并州地处北部边疆,常年与异族交战,州内多出勇武精壮之士;河内之地则背倚太行,又据沁水之利、黄河之险,乃当年光武帝成事之根基;若能据此二者,当可与群雄争锋。”
奉先听了我建议,又听了陈宫的分析,不禁点头说:“嗯,看来咱们尚有一线生机;真是多亏了有你二人在我身侧提点,不然我都要被气糊涂了。”
陈宫笑说:“吕将军性情刚正耿直,故而心下才会太过在意此等小事。”
奉先不禁概然地说:“公台说的是啊;在乱世中生存,为人是得圆滑一些才好。”
奉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明他又有所长进了。也许做人耿直一些确实更好,但也得要看与什么人相处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做人不仅要了解他人,也要了解自己,这样才能更好地调整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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