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骑都尉董昭率领数千士卒背着大米前往安邑进贡。是时,河东太守王邑也献上绵帛。而后,刘协便下诏加封王邑为列侯。任命李乐为征东将军,张杨为安国将军,并赐予二人代表天子权威的符节,以及具有开府的权力。董昭则被召为议郎。
却说,先前奉先我二人率众突破袁绍的围追堵截回到了任城,随即对正在进攻县府的夏侯惇、于禁等人发动了袭击。而后经过一阵交锋,眼看着就要将对方击退,但就在这个时候,袁绍却突然率军赶来了。此番情况对于我们来说,真可谓是雪上加霜。很显然,我军此刻已然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我们依靠县府的墙壁固守着。由于府门狭窄不易围攻,周围的墙壁上又布置有军士防守。袁绍的攻势一时顿挫,便只好下令暂时围而不攻,想等我们饿得没有力气的时候再发起进攻。
此刻,县府里一片安静,所有人似乎都在沉思着什么,看起来又显得有些颓丧的样子。也许,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如今这样的绝境。而造成眼下这样的状况,究竟是谁的过错呢?会是我的过错吗?也许是吧,但可能也不是。
从始至终,我所布下的战略方针并没有失误。每及攻战,也都无所不破。论起部队的战斗力,我们比之对方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为什么最终还是会失败呢?究竟是我没有真正地理解到乱世的生存法则,还是说宿命真的无法违抗?不,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宿命不可违抗这样的说法,否则这世上就不会有逆境求生、反败为胜这样的事情了。
此时,众人的家眷也都在县府之中,而外面的袁绍还在不断地派人前往其它城池调集兵力过来增援。看情况,这次他是非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可了。
倘若就这般带领众人直接突围,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却实在有些冒险了。而为了保证一众家属的安全起见,我只好决定通过谈判的方式来博得一线生机。
之后,在众人的担忧下,我将兵器卸除,独自一人前往袁绍的营中。
随后,袁绍见了我,不禁略带笑意地说:“少将军,欢迎来到本初的营中,请入座。”
我微着嘴角轻笑了下,却说:“袁将军,我这人一向喜欢有话直说,这一点想必你是非常清楚的;此番我孤身一人前来,是打算要同袁将军谈和;不知袁将军愿不愿意听听我的建议?”
这时,一旁的高干却突然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家袁公与你谈和!”
袁绍则说:“欸,你这小辈不得对少将军无礼;少将军且先说来听听。”
高干是袁绍的外甥,虽然年纪上比我小不了多少,但在资历上我跟袁绍是同辈的。所以虽然他在年纪上跟我差不多,但在资历上却属于我的晚辈。
我便说:“袁将军,有些事情是你我心照不宣的;此番虽然你率军围困了我们,但却并不意味着我兄弟二人就没有反击的能力了,我们只是顾忌着军中家眷的安危,所以才这般束手束脚;说起来,若不是先前刘备没有按照约定出兵,如今谁胜谁负只怕还不一定呢。”
袁绍闻言,不禁沉吟了下,却又道:“少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打仗难免会有伤亡,难道将军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则说:“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袁将军就一定能保证自己最终会安然无恙吗?我言下之意是,我兄弟二人带着家眷投往别处,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占据这最后一座城池;倘若袁将军不肯同意,那我兄弟二人也只好孤注一掷,同袁将军来个鱼死网破了;对于我此番提议,不知袁将军意下如何?”
袁绍禁不住问:“莫非少将军此番前来谈和,目的只是为了要保全家眷们的安危吗?”
我回道:“没错;在我兄弟二人看来,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弥足珍贵,即使所谓的奴隶也没什么差别;因此,我们不可以为了自己活命,而将家人抛弃,这样并不是正道所为。”
袁绍沉吟不已,一时间还不知该如何决定。他心下很明白,倘若就这么放了奉先我二人,日后我二人要再与他为难,想除掉我们可就难上加难了。但若不肯同意,将我二人给逼入了绝境,恐怕他也将很难轻易收场。甚至于,他才刚说出拒绝的话,我便会立即对他发动袭击。尽管我现在空手而来,他也仍旧不免对我有一些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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