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的面杀人,自是不能再回衙门了。”
范逐世道:“这才是最令人奇怪的。”
楚仁义问道:“怎么?”
范逐世道:“我那下属逃跑后,仍旧回到我们出发的村里,在砍杀了数位村民后,他竟跑到一个角落里自杀。众村民回忆说,他们本被吓得各自逃窜回家。当听不到外面再有任何响动之时,众人才出门查看。就这样,他们在一处房屋拐角处,发现了那名下属的尸体。”
上清问道:“你确定那名下属是自杀的么?”
范逐世道:“当时我忍住伤痛,亲自前去查看。那下属的钢刀,握在他自己手里,脖子上的伤痕,却像是外人用刀砍下。并且,有一点极为奇特……”
上清打断他的话,问道:“因此,你怀疑是另一人,将那下属杀害。”
范逐世点头道:“没错。”
上清问道:“你刚才说,有哪一点极为奇特?”
范逐世说道:“当时,我们查看尸体,发现那名‘自杀’的下属,面部青得吓人!”
上清问道:“青得吓人?是何缘故?”
范逐世道:“不知为何,那下属死后,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乌青,似是中了剧毒。”
上清沉吟道:“乌青?哪一种毒,会让人呈现出这般面色?嗯,的确有这类毒药。”他突然想起,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急着问道:“这名下属侧脸庞及耳后,有无鲜血渗出?”
范逐世闻及此言,很是惊奇,又很是激动,大声问道:“道长怎生知晓?”
上清明确了自己的猜想,却又极为诧异,他想不通凶手为何如此。过了许久,他才答道:“我也是猜想而来”
范逐世问道:“什么药物会导致如此现象?”
天生抢着问道:“是巨蝮草么?”
上清摇了摇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恐怖的画面,他不能确定这一画面的真实性,因此也不敢轻易作答。
范逐世等了许久,没等到上清的答案,他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说道:“道长,什么药物,会导致此人脸色这般乌青?”
上清仍旧未予答复,反问道:“你是否怀疑过什么人?”
范逐世道:“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紫仙洞里的神秘人。”
天生在一旁打岔,向范逐世问道:“你怀疑紫仙洞人?为何?你还是被那紫仙洞的庄梦娟所救!”
范逐世道:“我这般怀疑,自有道理。你说,为何每次村民跟踪紫仙洞的马车,就会出事?”
天生答不上来,只得狡辩道:“这也许是个巧合。”
范逐世道:“不,我怀疑,每次都是我手下这名捕快出手杀人。”
天生问道:“这与紫仙洞有何关联?”
范逐世道:“紫仙洞培养出来的神秘人,武艺水准相近。不论在紫仙洞内所处时日长短,似乎每个人都只能将武艺练到那等程度。”
天生问道:“范总捕怎生知晓?”
范逐世道:“自从那件事后,有好几次,我都与回来探亲的神秘人交过手。均是在二三十招之间,被其击败。”
天生问道:“交过手?”
范逐世道:“没错,我是以切磋的方式,在村中与之交手,因此不存危险。”
天生点头道:“你倒挺聪明,知道在人多的地方,与他们交锋。”
上清想起一事,紧接着问道:“范总捕是与马车上的神秘人交手?”
范逐世道:“不,每次交手时,总会从人群中,冲出另一名神秘人。”
上清问道:“因此,每次与你对战之人,均是人群中的这位神秘人?”
范逐世点了点头。
上清道:“看来他们并非单独行动。”
楚仁义似乎想到了其中的缘由,立刻问道:“或许那马车上的神秘村民并无高强武艺,只是拿来作为幌子。真正的高手,却是人群中的那位神秘人。”
上清应道:“我适才所问,正是此意。”
范逐世摇头道:“决计不是。”
楚仁义问道:“为何?”
范逐世道:“在我交手的这数次中,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楚仁义问道:“什么规律?”
范逐世道:“紫仙洞人总有一个固定组合。”
楚仁义似有所悟,问道:“也就是说,人群中的神秘人与马车上那人,是固定组合在一起?”
范逐世点头道:“没错。”
天生在一旁插嘴道:“可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范逐世道:“若是每次紫仙洞人现身,此二人的位置时有互换,那便能证明楚少侠的推论错误。”
楚仁义点了点头,对范逐世问道:“范总捕的意思是说,就算马车上那人混到了人群里,再与你交手,你也不敌?”
范逐世道:“是的!这并非凭空想象,有实战为证。”
楚仁义问道:“可是,为何马车上那人总不与你交手?”
范逐世道:“我也想过,大概是其为保持风姿优雅,不屑与我对战吧。”
楚仁义点头道:“或许如此,那正值他们炫耀之时,因此让另一人出手将你打发。”
上清再次插口道:“如此说来,紫仙洞人每次出动,均是两人同行。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范逐世点头道:“道长所言极是,这一点,我倒未曾料及。”
天生抢着说道:“范总捕快讲讲,你为何怀疑紫仙洞?”
范逐世道:“紫仙洞内,所有人都存着相同武艺。而当初我手下这名捕快,又与那庄梦娟实力颉颃。因此,我怀疑这捕快也入了紫仙洞,此乃他们共同出演的一场戏。”
楚仁义问道:“演的什么戏?”
范逐世道:“每次杀人,都是这名捕快动手。但那一次,只因我在其后跟随,他们不愿让我了解紫仙洞的具体方位,便下狠手,欲将我除去。”
天生问道:“可是,你的性命,为庄梦娟所救,这可说不通。”
范逐世道:“只因我调查紫仙洞,衙门里人人均晓。若如我本次被杀,官府定然得知,此乃紫仙洞所为。紫仙洞的主人,为求保住这洞穴的名声,便宁愿损失掉这个隐藏在衙门中的小卒子。他欲借我之口,向大家宣布,残杀百姓的,是官府中人,而救了我性命的,却是紫仙洞里的‘善人’。”
上清问道:“范总捕既然斗不过紫仙洞内的神秘人,为何不请官府出面,申请贺云镜大人调集军队,查明紫仙洞疑案。”
范逐世道:“贺大人生怕紫仙洞人前来找他麻烦,又恐将案件报上,自己却未处理,以致丢掉官职。因此,他一直将此案押着。”
上清道:“所以,你来请我们出面调查?”
范逐世道:“我曾多次请镖局的郑总镖头,与四季丝绸坊的汪总教头出面协助调查,他们也欣然答应。只是每次,在我们到达紫仙洞神秘人现身的村庄时,那些神秘人都已离去,总是逮不着他们。”
上清道:“你可以在前去请人时,让手下捕快将他们留住。”
范逐世道:“自从我被偷袭后,衙门中再也无人有胆去管此事。在劳烦郑总镖头和汪总教头,数次调查而无果后,我也不便再打搅他们。多年来,只是我个人在暗自查证。”
上清道:“你认为我们出面调查,便会有所收获?”
范逐世道:“今日上午,我见到天阳少侠后,便觉得这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恰巧,今日午后,曾进入紫仙洞内多年的一名村民——张春正,返回了他原本的村子——长流村。我便想到了请天阳少侠前去一观,进而探查。”
上清道:“天阳论见识、论武艺,都高不过郑总镖头,即令张家的汪总教头,在机变上也胜他许多。范总捕找到天阳,对案件的侦查,恐怕难有进展。”
范逐世道:“聊胜于无,有个好手相助,总要好些,我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天阳少侠毋须介怀。”
上清道:“不知贫道,能否在此事之上,贡献少许?”
范逐世喜道:“有道长帮忙,此案何愁不破!”
上清道:“先别忙着说恭维话,贫道也不敢保证能破此等疑案。况且,我尚在追查另一宗案件,目前仍无确切成果。”
范逐世道:“紫仙洞此案,它的难破之处在于,衙门中无人胜得过那些神秘村民。在此等人众出现之时,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有道长等人前往,咱们只需拦下其人,不愁找不到紫仙洞的具体地点。”
上清起身道:“咱们快去,耽误的时间久了,别又和你请郑总镖头一般,再让他们跑了。”
范逐世喜道:“对,咱们快快启程,捉拿那张春正。”
上清等人窜出房门,快步来到马房,向李润要了几匹快马,众人一人一骑,出了镖局大门,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