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孤男寡女

    她侧身，看到镜子中的人屁股都要露出来了。扯了扯衣摆，还是不行，真的太短了。

    没办法，她只好把换下来的裙子穿上。

    她打开门，探出头去，走廊空空荡荡。还好没有人。她连忙闪身出去，在不伤到脚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房间门口，开门，进去，关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毫不含糊。

    躲进被窝，感受到柔软的布料，她终于有安全感了。

    不等她睡着，走廊外又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像是有许多人，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渐渐消失，最终恢复平静。

    想到第一次来应修寒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更恐怖的有人居然拿钥匙开房门。心有余悸的她根本睡不着觉了，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拿过手机，拨通了应修寒的电话。

    “洗好了？”第一句话便是问她是否洗好了澡。他的声音分明，听起来很精神，应该还未睡觉。

    韩筱萝“嗯”一声回应，还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看不到。她说：“刚才我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怎么回事？”

    应修寒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之后，只听他说道：“我爸和我妈回来了。这个时间都是他们的下班时间，两人凑到一起无非就是吵吵闹闹，很正常。他们不会来打扰你的，放心睡觉。”

    察觉出应修寒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没有急着回答，静默两秒，她开口问：“寒，叔叔和阿姨，他们经常这样吗？”

    “一直这样。”应修寒回答得很迅速，声音里毫无感情。

    她似是明白了，出声道：“我现在睡不着，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其实，她是想转移应修寒的注意力，拐弯抹角的安危他罢了。

    而电话那端的应修寒怎会不明白她的想法。此刻，他正坐在电脑前，一只手握着鼠标，一只手拿着手机与韩筱萝通电话。电脑屏幕上，是一篇新闻报道，标题异常醒目——“鼎盛投资股票连续暴跌，公司或将面临破产。”

    他深吸一口气，关闭了页面。转动椅子，面向落地窗，对着手机问：“你想聊什么？”

    屋内一片黑暗，月光穿过玻璃在他脚下洒落银色光辉，从里面看出去，窗外的树林也披上了银色的月光，树叶随风而动，摇曳不定。

    韩筱萝不知何时也下了床，打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微风拂面，干燥闷热，树叶的“刷刷刷”声回荡在耳边，静谧而安宁。

    听到应修寒问，她便说道：“我第一次来你家那天，邹老师找过我……”

    “嗯，记得。”

    “其实，除了不用补习之外，他还跟我说了别的。”

    应修寒沉默，静静地等着她的话，“邹老师以为我对我们之间的传闻很困扰，还说为了给我妈妈一个交代，所以决定给我换座位……”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邹老师没再找过她谈论这件事，而应修寒这边她也不敢再问。

    她担心，万一邹老师突然在全班的面说起这件事，以应修寒的脾气，肯定会摔凳子走人。到时候难堪的就不是邹老师一个人了，她这个“女朋友”也不能幸免。

    耳边传来应修寒的声音，“原来是邹老师提出来的。”

    他问：“你想换吗？”

    问题一下子就落在了自己身上，韩筱萝顿时就愣了。她趴在阳台上，望着不远处的树林，“坐不坐一起根本就没关系，只要我们还保持现在的关系，学校的传言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你还觉得那些是传言吗？”

    “诶？”韩筱萝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马上回答。

    应修寒接着说道：“你说你喜欢我，那么也就表示很乐意做我的女朋友。全校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应该高兴的。”

    晃动的脚一下顿住，她怔怔地听着应修寒的话，心里难过，有种心事被看轻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她轻声回应，“我当然高兴。那我明天就去跟老师说，不用换座位了。”

    “韩筱萝……”应修寒突然喊出了她的名字，语气里带着愤怒，他质问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如果不愿意，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你这么畏畏缩缩算什么，让别人以为你是受害者还是证明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应修寒的确生气了。他很不理解韩筱萝为何这样，在人前，总是隐藏自己的心事，畏首畏尾的，没有一点的主见。

    他讨厌看到这样的人。这样的韩筱萝，他更讨厌。

    他试着改变她，可一直未成功。这个女生，一直以母亲为重点考虑对象，什么事都要经过母亲的同意，做事也要顾及母亲的感受，哪怕是喜欢他要和他交往也要尊重母亲的意思。

    真是让人气愤。

    这时，手机里突然传来韩筱萝弱弱的声音，“一开始就是你逼迫我的，应修寒，如果你不对我做那些事，我想我不会有今天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