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大夫结了婚。可是也给她带来了后半生的荣耀,如今她已经是省政协委员了,而且马大夫也是。据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她的大哥回国投资,本来说好要和东昇公司合作的,可就在签字前的晚上,兄妹俩一夜长谈,使得最终投资落在省里的开发区。这件事情使得玉家一直耿耿于怀,可是老玉家的小胳膊当然拧不过省委省zheng fu的大腿,再加上两口子省政协委员的身份,使得万柳堂成为八步镇上的特区,没人敢来随便sao扰。因此我在万柳堂的安全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我在万柳堂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后来我才知道,我老爸老妈昨天晚上已经来过,看到我睡得很沉,没有叫醒我。我知道,在这一天的经历中最受煎熬的应该是我老妈,她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天中崩塌了。她原本是王老太太的粉丝,王老太太还是她的入党介绍人兼婚姻介绍人。大半辈子了,王老太太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可就在这一天之内,王老太太突然就成了企图杀她儿子灭口的凶犯。还有那个温馨的家,也突然成为时时刻刻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的危巢。这一切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我不敢回家,公安局是没有发出逮捕我的通缉令,也许雷教导员的事情根本都没有捅出来。但是根据老张传来的消息,派出所已经全面动员起来,只要看到我这个人,就先抓起来再说!按说这样做不符合公安工作条例,但八步镇是老玉家的“确保治安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为了确保安全,我一直在万柳堂住着,暂时不能上街。
我的伤好得很快,第三天我就能起来活动,特别是肛门的疼痛大为减轻,我又能用力了。马大夫为我切过脉以后赞叹地说:“年轻就是好啊!”
万柳堂位于东街的尽头,占地面积很大,属于那种典型的前店后家的布局。万柳堂的前面,也就是对外营业的部分是大药房,那里有招聘来的坐堂大夫,马大夫只是偶尔去看看。后面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柳树。据说当年杨老大夫每治愈一个疑难杂症,或者救活一个危重病人,就在院里栽一棵柳树。他发誓要栽满万柳。而万柳堂也因此得名。现在栽满万柳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栽。但满院的柳树的确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人带来极其清爽的感觉。
自从我能用力了,每天早晨就在这院子里打两遍长拳,现在没有条件长跑。马大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打拳,打第一遍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看见我打第二遍,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套拳是谁教你的?”听这话好像对教我拳术的老师很不满意。
“我是跟‘盘师傅’学的。”
“哪个盘师傅?”马大夫听得一脸茫然。
“就是光盘。”
“哈哈哈,这个小志啊,真是太有意思了。”马大夫笑得非常开心。开心归开心,该教的还是教给了我。
“首先,你把这套拳里面的前空翻改成了前手翻,这也算是创意吧?”马大夫和蔼地笑着说。我脸一红,赶忙承认:
“这是因为我胆子小,不敢翻前空翻,连侧空翻都不敢翻。所以……”
“这不是问题,我教你,用不了几天就肯定能翻过来。”马大夫显然没把这当回事。我压下了兴奋的心情,静等着他下面的话,那才是重点。马大夫有意停顿了一下,好像考验我的耐心。然后才满意地说下去:
“翻跟头只是小节,不足挂齿,你这套拳的问题还在于呼吸。看你打第一遍觉得还凑乎,打第二遍就知道不对了。你根本就没有掌握呼吸节奏,只是随意地喘气。一累了就会喘不过气来,对吗?”我点点头,马老师接着说下去。
“打拳也和唱歌和唱戏一样,讲究‘气口’,就是呼吸的节奏。什么地方该吸气,什么地方该吐气,都有一定之规。不能随意乱来,既然你是跟‘盘师父’学的,发生这样的问题我看也正常。”马大夫笑了。
“马大夫,您能不能教教我?”
“我当然会教你,而且要从头教起,好好校正一下你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