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百姓不知道,甚至许多大臣都不知道,一场皇家危机正悄悄酝酿着。
兖州府衙。
路少光拧眉坐在桌案后,看着手里的一份由京东西路观察使司发来的信函,另一只手指还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不难看出,他现在心中充满着迷惑。
师爷眼见东家似乎被什么不解之事困扰着,他把这封信函交给路少光之前,当然也没有看,所以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东翁,可又是为那王司马之事烦恼?”
路少光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函递给师爷。
“上方说近ri将有一支人马路过我兖州,可即未说是那里的军队,也未说带兵的将领是谁,所去何方?本府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奇怪的命令,真是令人费解”
师爷将信函仔细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毛病。心中虽也奇怪,不过这种事还抡不着他cao心。
“上方即未说出原因,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东翁不必烦心,我们照做就是了”
路少光想想也是,这几年若不是因为他屡次顶撞上官,得罪同僚,多次打破官场的那些潜规则,早就该升任一路的观察使了。何至在此做这束手束脚的穷知府了。
把信函放在一旁,刚同师爷闲聊几句,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进来。
路少光的眉头微皱,这里是府衙办公重地,什么人这么没规矩的乱闯?刚要开口喝问,但当看清来人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来人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穿着一身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箭袖武士劲装。
不是别人,正是路少光的独子、路剑平。
路少光快四十了才有的这个儿子,按当时的话来说,也算是老来得子了,所以对这个儿子疼爱非常。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别人这般闯进来,恐怕就要打屁股了,自己的儿子当然另当别论。
还未等路少光喝问,路剑平就先开口了。
“爹,我要拜师习武,师父说我得跟着他外出修行,才能练成真功夫,好了,告诉我娘一声,我走了”
处于变声期的路剑平这一番话说的是又快又急,而且显然还是个急xing子,还没等他爹反应过来,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路剑平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了,愕然片刻,转头对师爷道:“平儿刚才说什么?”
师爷嘴角抽了抽道:“少爷说他要随师父外出习武,不回来了”
“什么?外出习武?还不回来了?”
路少光顾不得他的知府形象,僚起衣襟快步跑出直奔儿子追去。
儿子好武他知道,可由于好武师根本请不起,一般的武师糊弄几天就会被儿子打跑,所以到现在也没个像样的师父。
若是有师父教孩子,路少光高兴还来不及,可要说把孩子带走,那怎么能行?自己家里可就这一根独苗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活不活了?
路剑平走的虽不慢,路少光追的却急。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追到儿子。
“平儿慢走”
路剑平在家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原以为告诉老爹一声就是了,自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却根本没想过老爹会阻拦他。
转头愕然看着老爹道:“爹,你跑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我要干什么去吗?不用送我了,对,给我点银子”
老路气的差点没吐血,这败家孩子,就不能让你爹省点心吗?紧走两步抓住儿子的手臂。
“你能师父在那,先让为父见上一面,还有,你和这个师傅是怎么认识的?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提起师傅,路剑平顿时来了jing神,反手拉住老爹的手。
“师傅就在门外,你出去就能看到他了。要说他老人家的武功,那真可用武功盖世来形容,王家的十几个打手都被他老人家一个打趴下了。这是师傅看我资质不错才肯收我,不然我用多少银子都请不到人家呢!”
说话间,爷俩已经走出府衙大门,可路少光四下看了看,却并未看到那个被儿子夸出花来的武功大师。
“平儿,你说的师傅在那呢?”
听儿子说这位师傅把王家的恶奴打了,显然也是个正义之士,所以路知府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那不是吗?”
路剑平说着一指府衙台阶下蹲着的一个人喊道,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路少光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侠,顿时傻了。
只见这人长得瘦小枯干、獐头鼠目,蹲坐在石阶上还不住的东张西望,活脱脱一只穿着衣服的猿猴,那里有半分大侠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