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去岳飞家一样,宋清也是怀着一种朝圣的心去杨家的。
杨业去世已经一百多年的时间,杨家也早过了最辉煌的时代,至于到了北宋末年,杨家出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才。宋清可就不知道了。
正如宋清所想,历经一百多年的沧桑巨变,杨家虽还是那个杨家,却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杨家曾有过的辉煌。
文官落轿,武将下马。早已成了故事,不过宋清却没有忘,离着还很远就率先跳下马,将马匹交给侍卫后,步行向杨家走去。弄得后面跟着的将领还纳闷呢!这小子有马不骑,却愿意步行,脑子有毛病吧?
杨家离皇宫大内很近,院内的亭台楼阁在院墙外也依稀可见,不过多数因年久失修,已经变了颜se,有的甚至还挂满了灰尘,墙上的白漆也脱落干净,青黑se的砖石裸露在外,放眼望去,一片萧条。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宋清心中还是难免戚戚,英雄之家,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转眼来到正门前,宋清却又犹豫起来。
自己现在虽挂着个将军的头衔,可在朝廷一些人眼中,还同反叛没什么区别。象杨家这样忠烈之家,会欢迎自己吗?可是已经到了门口,难道还要过门不入吗?那自己干什么来了。
正犹豫间,大门忽然打开了一扇,一个眉清目秀、身材却很粗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年轻人显然没想到里会来人,眼见宋清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一队军兵,眼中不由闪过一丝jing觉之se。
冲着宋清抱拳道:“请问这位大人找谁?”
杨家不是别的对方,宋清不想给杨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抱拳回礼道:“在下宋清,来自梁山,久闻杨家先祖老令公之威名,今ri特来参拜”
宋清自我介绍的时候,年轻人的眉头明显皱了皱,不过听说宋清是来祭拜先祖的,一时又有些犹豫,显然对宋清的身份有些抵触。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宋清又接着问了一句。
年轻人恭谨地答道:“不肖子孙沂中乃先祖第八代玄孙”
真是杨家后人,宋清不由肃然起敬,暗自打量这个叫沂中的年轻人,看样子他应该还是个白身,但不愧是杨家之后,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jing气神。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清礼数周到,言语客气,让杨沂中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好抱拳道:“宋兄请稍待,我父不在家,待我禀明母亲后,再请宋兄入内”
宋清赶紧回礼道:“理当如此”
杨沂中转身回去了。宋清负手侯在门外,看着斑驳的大门,心中不由多了个想法,要不要给杨家捐点银子,让他们把院子重新修整一番,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张这个口。
无意中扭过头,却见那个带兵的将领仍高坐在马背上不肯下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这位将军,你没听过在杨家门口,文官落轿,武将下马这个说法吗?”
杨家先祖的威名,武将倒是听说过,不过还真就没听过这个说法。
冷哼一声道:“杨家的先人或许有些名声,不过那早已是昨ri黄花,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武将下马?你当这里是皇宫吗?对不住了宋将军,本将还没有在一个没落官员家门前下马的习惯”
如果不是一起事接着一起事,宋清真想让铁锤把这家伙从马上揪下来,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些武将,窝里横一个顶俩,对阵敌国的时候,怎没见他们这么威武?
这种人也犯不上和他生气,淡然一笑道:“我记得一位英雄曾说过,若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我大宋又何惧异族蛮邦?这位将军想必是百战百胜,同时又没什么可炫耀的先祖,不然恐怕也不会做上这么高的位置,我说的对吧?”
有英雄先祖的越混越水,他一个啥也不是的却能当上将军。宋清骂人却不带一个脏字,只气得将领脸红脖子粗,偏偏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宋清说完已经不屑再看他,转过头去,却见杨沂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两眼放光站在了他身后。
杨家有显赫的历史,到了杨沂中他们这一代已经荣光不再,但并不表示杨家人就此消沉没落,相反,他们时刻没有忘记祖先的荣耀,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再次重振杨家。
官匪不同路,但杨沂中听出了宋清语气中维护杨家的诚意,他甚至能感觉到宋清那发自内心深处的对杨家先祖的敬重。
这一刻,杨沂中心中再没有官匪之分,命两个兄弟大开中门,用他们杨家最隆重的礼节请宋清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