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我……怕你。”
言犹在耳。
吴玉坐在浴桶中,抱紧膝盖,脸埋进水里。
坚持不了多久,她把脸露出来,等呼吸平顺了,再次埋进水里。
“****,洗好了吗?奴婢准备好了暖手炉,可以进来吗?”
“等等。”吴玉快速擦干,穿上衣服,“进来吧。”
春草把暖手炉递给她,“****,若是累了就早点休息,眼眶都熬红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抱紧暖手炉,目光有些呆滞。
春草见状忍不住叹气,****什么都好,就是时时让人捉摸不透。大冬天的,就算刚刚泡完澡,也不能就穿一件单衣呀。转身从衣柜取出大衣给吴玉披上。
“谢谢。”她仰头对春草笑了笑。
春草喜欢看自家****笑,那笑容十分干净,看着自己也会跟着心情愉悦。
“对了,祁公子今天来了,看****不在就离开了。”
“不要提他,我没有心情。”
春草见她突然就没了笑容,心中惴惴,嗫嚅了两声,准备离开。
“春草。”
“****?”
“你怕我吗?”
春草确实有些畏惧****,但转念一想,****是主子,她是奴婢,奴婢畏惧主子理所当然。也不知道****今天受到什么刺激才问出这么奇怪的话,她想安慰****,于是道:“****是好人。”
吴玉心一颤,轻轻点头,“你去休息吧。”
春草听出她的失落,忍不住道:“****要是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们商量,****从来都不说,我们不知道能为****做什么。”
“……嗯。”
几天后,她去找了肖清雅。
“吴****终于舍得出门了,还以为你准备躲到出嫁呢。”
“昨日祁府****提亲了。”她平静开口。
肖清雅“啪”得合上扇子,幸灾乐祸,“你猜祁琏以后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他不会知道。”
肖清雅挑眉,故意轻佻地拿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心这么宽?别忘了我也知道这件事。”
她瞥了他一眼,“肖哥哥不会说。”
“哦?”
“说出来祁琏第一个动手对象的就是你。”她嘴角微微上扬,“和某些人不一样,祁琏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如同抓到妻子出墙,有气性的男人第一个干掉的一定是奸夫。
肖清雅顿时不虞,收回手,“怜香惜玉?”
点头,她就是拿温柔的男人没有办法,叹息:“是啊,那真是一个好男人,可惜喜欢的不是我。”
肖清雅冷笑一声,转头看窗外。
她耸耸肩,也看向窗外。
“哟哟,这不是清雅和吴二****吗?清雅,你跟我说最近很忙,原来忙着会佳人。”
沈朗笑眯眯地踱步过来,本想看两人局促的样子,没想肖清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吴玉更是瞧都不瞧他。
“喂喂,不带你们这么合伙欺负人的。”他坐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吴二****心情不好?哦哦,一定是清雅你不懂风情,女孩子生气了也不知道哄哄。”
肖清雅眯起眼,“不懂风情?”危险的气息随之涌出,仿佛他不立刻解释清楚就要对他不解风情一番。
沈朗笑容僵住,“……”喂喂,以前打趣他的时候可没见他认真。
这时吴玉站起来,对着沈朗,一脸不赞同,“我不知道沈公子和肖哥哥有什么误会,但是在琉璃心里,肖哥哥是最懂风情,最怜香惜玉的人!我不希望以后再从沈公子口中听到这种不符合现实话,希望沈公子日后好自为之。”转头对肖清雅,立刻换上笑脸,“那,琉璃先走了,肖哥哥答应琉璃的事情不要忘了哦。”
肖清雅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沈朗,心情很好地颔首。
沈朗:“……”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是什么鬼!
好一会儿才从打击中恢复,想到吴玉走之前最后一句话,他按捺不酌奇心:“你答应她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
沈朗这心里颇不是滋味,以前怎么没发觉清雅是这么重色忘友的人……等等,重色!?他惊呼:“你不会真看上吴家这丫头了吧!”
肖清雅反问:“你呢?”
“我?”沈朗一指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我才没有恋童癖。我喜欢这样……嗯,这样……”两手划出一个性感身体的弧度。
肖清雅唇角微勾,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确实,那小身板看多少次都没有**的**。”
沈朗一副“此道中人”的与有荣焉,得意道:“我就说嘛,女人又不能只看脸,你眼光不可能差到这份上……”
“不过她长成以后就难说了,”肖清雅拿扇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子,忽然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还有那脾气,得慢慢**。”
别以为每次笑得花见花开,他就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腹诽他的。
起身,甩开折扇,走人。
“……”
腊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宜远行。
“娘娘,外面冷,披件衣裳再走。”
朵兰从宫女手中接过斗篷,为慕容若瑕披上。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鹅毛大雪中,刺骨的冰凉让人的心也仿佛抽搐起来。
朵兰一边对手呼气,一边注视着自家娘娘的侧颜,冰肌玉骨不外乎如此。曾拥有过如此绝色的娘娘,祁公子怎么还会对一个黄毛丫头另眼相待?
男人啊……哼!
见慕容若瑕往前走去,她连忙回神,快走两步,托住慕容若瑕的胳膊,“娘娘,别走这么急,可要顾及着我们的惺子。”
慕容若瑕神色微怔,低下头,轻轻抚摸肚子,低喃:“你要为娘争气啊。”
朵兰在一旁点头,“是啊,娘娘这么优秀,将来殿下一定是人中之龙。”
“若你是他的孩子该多好……”
“你们傻站着干什么?看前面雪那么厚还不赶紧去铲干净,娘娘磕着碰着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朵兰匆忙打断慕容若瑕的话,等人跑光了,才松了口气,无奈道:“娘娘,您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怎么好?”
“他们不敢。”慕容若瑕抬起头,望着前方热火朝天铲雪的人们,神色淡淡,仿佛所有外物都不入她眼。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朵兰苦口婆心,“奴婢知道祁公子和娘娘只是惺惺相惜,但人云亦云这种事,若是传出娘娘和祁公子有……就是无妄之灾了。”
慕容若瑕笑得意味不明,“谁说是无妄之灾?”
“娘娘快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了。”朵兰竖起耳朵,警惕四周有人靠近。
慕容若瑕摸着肚子,“若不是时间差太多,我就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了。”
“……”
朵兰强压下内心的翻江倒海,陪她继续走,生怕一抬头,就暴露了自己的震惊和无措。
“淑妃那里没有动静?”
“好像是。”
他真要为了那丫头违背对她的承诺?
看来,她要找机会提醒提醒他了。
御花园的凉亭下堆了厚厚的雪。
身边没有其他伺候的人,朵兰一咬牙,蹲在台阶前,“娘娘,踩奴婢的背上去。”
慕容若瑕忍不住微笑,“朵兰,是不是在这冷冰冰的皇宫待久了,你忘了我在书院中,也曾是女子中骑射的佼佼者。”
朵兰讪笑。
两人上了台阶,才发现亭子中坐着一个人。
准确地说,一个白绒绒的球。听到动静,“球”舒展开来,变成一个瘦弱的背影,回过身,露出一张粉妆玉砌的脸,露齿一笑,“琉璃见过贵妃娘娘。”
朵兰“蹬蹬”上前两步,护在主子前面,“你来干什么?”
吴玉睁大眼睛,天真无邪的模样,“琉璃是听从贵妃娘娘的召唤来的呀。”
“我们娘娘根本就没叫过你。”
“可是……”
慕容若瑕拦住朵兰,走到吴玉对面坐下,吴玉连忙站起来,又行了个礼,一脸局促地站在一旁。
朵兰冷笑,“做这个样子干什么?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
吴玉连忙摇头,“宫女姐姐不要误会,琉璃只是紧张,没有别的意思……”话锋一转,“琉璃的姐姐在宫里受了贵妃娘娘很多照顾,所以呀,琉璃一直对贵妃娘娘心存感激呢!”
朵兰一下子消了火,不安地看向慕容若瑕。虽然确信这丫头肯定不知道其中关节,还是下意识心虚。
慕容若瑕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口感温润,淡淡的甘苦辗转唇齿间,将周身的寒冷也随之驱散。
突然一顿,这茶……抬头看向吴玉。
吴玉笑着说:“娘娘,这茶可真好喝,琉璃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谢谢贵妃娘娘了!”
不祥的预感涌出。
慕容若瑕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吴玉再次开口:“琉璃还一直想向贵妃娘娘道歉,害娘娘小产的事……”
慕容若瑕淡淡道:“过去就过去了,别拘束,坐下说吧。”
“谢谢娘娘。”吴玉欣喜地睁大眼睛,“祁公子也一直说,贵妃娘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打心眼里地觉得贵妃娘娘是很好的人,不过,”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姐姐也很好,也是很好的女人。”
朵兰在心里不屑,那个舞姬也好意思拿出来和娘娘比!
“淑妃姐姐确实是端庄贤淑。”慕容若瑕无意深入这个话题,“是谁告诉你,我让你来的?”
吴玉一脸天真无邪,“就是贵妃娘娘派来的人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变得格外羞涩。
慕容若瑕轻笑了一声,“怎么,想到情郎了?”看似云淡风轻,不自觉握紧手里的茶杯。
吴玉的脸腾地红了,良久才“嗯”了一声,眼中水波潋滟,“祁府已经来提亲了,我们……决定三日后成亲。”
“这不……”朵兰捂住嘴,难掩震惊,慌乱地看向慕容若瑕,后者笑容不变,“是吗?恭喜你们了。”
吴玉轻轻舒出一口气,“谢谢娘娘……其实,这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亲口对娘娘说,听到娘娘的祝福我就放心了……”
“我们娘娘当然和那些鸡肠小肚的女子不同。”朵兰知道自家娘娘心里不舒坦的时候不喜说话,自主接过话,话语间自然带上敌意,“吴****要成亲,我们娘娘自然是恭喜的,可娘娘如今身子金贵,不宜在外面待太久……”识趣的就赶紧走。
吴玉踌躇了一下,“宫女姐姐,我可以单独和贵妃娘娘说两句吗?”
朵兰征询地看向慕容若瑕。
“朵兰是我的贴身宫女,吴****有事不妨直说。”
“那,好吧……”
被祁琏安排在吴府的眼线匆匆赶回祁府。
“什么?她被若瑕叫进宫?”祁琏站起来。
“属下也不清楚,但是听到吴****说‘贵妃娘娘?好的,我跟你们去’。”
祁琏近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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