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高老头道。
吴玉点头,想了想,又道:“是那个叫齐小三的人?”
高老头反问:“为什么是他?”
“因为给整个流民队伍出谋划策的是他吧?”本来一个小孩再怎样聪明早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敏锐度,如果对方是个和尚道士,她这样说难保不一把火把她烧了,但吴玉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自以为是地隐瞒高老头。
就算高老头察觉出不正常又怎么样?她非常执拗地坚信高老头不会伤害她。
高老头意味深长地看她,却没有深究,“想得很远,可惜不对。”
她睁大眼睛,“可是……难不成是齐淳?不对,他只是为了卖狗肉挂出的羊头吧?”
“这个比喻不错。”高老头摸摸下巴,“就表面上来看他们两人的定位好像是这样,但实际上会分出好几种可能,这和他们的性格有关系。”
性格吗?吴玉回想齐淳和齐小三两个人,但连见都没有见过几次,更别说了解他们的性格了。
可是,高老头又是什么时候去了解过他们了?
仿佛在给她上课一样,高老头有条不紊地解说着:“齐小三或许有些能耐,但本质上他是个懦弱的男人。他把齐淳推到最前方不是为了在幕后操纵一切,而是不敢,不敢孤身一人站在前方,带领大部分是老弱病残,还包含很多不稳定因素的流民队伍。但退居幕后,他就有了很多退路,危险时候逃跑不会被人指责,退一万步,被抓到的时候罪名也会轻很多。”
“哦。”吴玉带着崇拜的星星眼看高老头。“所以我们要先抓住齐淳,可是怎么做?”
“每个人都有弱点。”
漆黑的夜幕笼罩住整片山林,逃亡的流民们却连火都不敢点,相互依偎在一起,白日的血腥褪去,脸上全是哀戚之色。
齐小三一边做着流民的安抚工作,一边小心监视着齐淳,生怕他一时冲动带领大家去以卵击石。
按照他对齐淳的了解齐淳很可能这样干,但现在的齐淳似乎有些反常,沉默地坐在石头上,似乎在想事情。
齐小三有些欣慰地想,齐淳该是真的成熟了。
夜深了,所有人都陷入沉睡。
这时,齐淳突然睁开双眼,动作利索地避开地上睡觉的人,往山外走去。
他手里握了一张图纸,是还隐藏在县里的人给他送来的,上面简笔画了一个女人,痴痴地望着窗外。他几乎不要多想就知道这是陈芬画给他的。
她在等他去接她,她没有怪他做的事。
这个认知给他糟糕的心情洒上一层阳光,脚步也轻快起来。等他把芬儿接回来,就一起离开这里,摆脱掉可恶的官兵!
殊不知,林子外已经围了一圈蓄势待发的官兵。
而距离官兵不足百米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高老头坐在里面,面色寡淡。吴玉坐在他腿上,眺望着山林的方向。
“他真的会来吗?”吴玉问。
“嗯。”高老头敷衍似的应了一声。
“可是……”吴玉仍不相信,“这件事明显存在很多漏洞。首先,芬儿姐姐怎么会知道他的人是哪个;其次,据我所知,芬儿姐姐并不会画画,他们……齐淳应该知道这点,更何况你用的纸是知县府的,一看就很贵;最关键的是,他刚刚才那样伤害了芬儿姐姐,他怎么能相信芬儿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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