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百种想法一晃而过,李知县依然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王大人。”
“是李知县啊。”王之临回头,对李知县微微颔首,笑道:“有事否?”
李知县心道,你老人家千里迢迢来这里灭“蝗”,不仅没事人一样,整天不是调笑侍女就是赞美花草天气,还反过来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果真——
“王大人就是心胸宽广、气度不凡!”李知县大力拍马屁。
王之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李知县冷汗直冒,以为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着急地想该说什么话来补救,王之临突然一甩袖,哈哈大笑地走进屋子。
李知县愣在原地,心脏还“噗噗”跳个不停。明明这位大人没生气还一直笑脸相对,他为什么突然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敬畏?
甩甩脑袋把多余的念头跑来,他快步跟进去,小心翼翼道:“五溪村的村长前来禀告乱民的事。”
“哦?”王之临倾身斜倚在贵妃榻上,折扇支着下巴,懒洋洋的态度,似乎对这个消息不怎么感兴趣。
李知县立刻对王之临有了定位。
从王都来的氏族公子,打着灭“蝗”的旗号来这里游山玩水,只等时间差不多了就以“流民凶恶势大无力剿灭”回去交差。
哎呀,这么说自己不是打扰了王大人的好兴致?
知错就改的李知县立刻话锋一转,态度也由严肃变轻松,“不过乱民甚是安分守己,想来必是摄于大人神威!剩下的小事交给下官处理即可……”
王之临摆摆手,“若非李知县提醒差点忘了此事,把人叫来吧。”
李知县只得一边揣测王之临是真才想起还是被他提醒不得不想起,一边忐忑不安地命人把陆村长叫来。
“知县大人啊!”陆村长一进来就朝李知县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流民怎样肆无忌惮地横行村里,糟蹋粮食,欺凌百姓!完全没注意到李知县在使劲朝他使眼色。
李知县在心里把这个没眼力见的粗民骂了一百遍,急忙向王之临澄清,“是这样的王大人……”
“我倒不知道这些人胆子如此大。”王之临含笑盯着陆村长,陆村长顿时有一种和李知县一样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才隐约察觉这位年轻人似乎才是真正主事的人。
莫非这位就是来自王都的大人?陆村长有些怀疑,毕竟这人太年轻又太过俊俏,完全不像一个官吏,但看李知县马首是瞻的模样,又多了几分可信度,便试探地问:“这位是……”
“大胆!”李知县大喝一声,大步走到陆村长面前,挡住王之临的视线,冲陆村长做口型:有事等会儿说!“在王大人面前竟然如此不知分寸,还不给我下去!”
陆村长会意,连连告错,转身飞快离开。
王之临无奈,“李知县,你把人赶走了,我还怎么知晓民情,考虑对敌之策?”
李知县大义凛然:“王大人不知道,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很多小吏最喜以小见大,从中夸大功劳谋得好处,其实事情远没有他们说得糟。下官对于处理这些事颇有经验,大人若是信任小官,尽可把事情交托给在下。”不等王之临回话,继续道:“下官这就去审问那人,王大人早些安歇,告退!”甩袖离开的模样颇有几分气势!
王之临哑然失笑,对一旁随侍的侍女道:“既然你们家大人都这么说了,就劳烦你们为我沐浴更衣了。”
侍女们脸一红,纷纷围上来为他宽衣解带……
晚上睡得迟,无所事事的吴玉心安理得地打算赖床。
但是高老头似乎昨天的气还没消,一早就把吴玉从被子里拉起来,“走,跟我出去。”
她揉揉朦胧的睡眼,娇声娇气地说:“高爷爷,让人家再睡一下嘛!”
“少罗嗦!”高老头的神色有些别扭,时不时张望外面,不给她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胡乱往她身上套衣服。
“嗯~~”她不开心地扭动身子。
高老头转身乱七八糟地翻找东西,从床下箱底掏出一把积灰的旧弓。趁着天还亮,外面没人,拉着吴玉飞快跑出村子。
跑过数条小溪、一条大河,来到一座树林茂密的山前。
吴玉早在奔跑过程中清醒过来了,气喘吁吁地感叹道:“原来这里也有山呀。”而且大冬天植物还长得这么茂盛。
高老头“哼哼”两声,扔下她,大步走进山里。
吴玉回头,已经找不到回村的路了。这时候一个人跑回去难保不会被人贩子拐走,还是跟着不靠谱的高老头更靠谱一点。
于是她大喊了一声,“高爷爷,等人家一下嘛!”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一直以为高老头是个不良于行的老头子,没想到他的手脚格外利索,一下子没注意,吴玉就跟丢他了。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植被茂密的山里更是阴森。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脚踩碎枯叶的声音。
吴玉咽了口口水,张开嘴却没敢再喊出声,怕惊到了什么可怕的鸟兽虫蚁。心里埋怨起高老头,把她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