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闹鬼（一）

的结局，她就要嫁给一个痴呆儿当小妾；而如果碧落因齐氏肺痨一事被一同赶出府，那郑家就自然会退了这门亲，无论是哪种可能碧落的结局就都会是注定的两个字“悲惨”。

    接下来大太太和太夫人就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了几句，卯时大太太要离开的时候，太夫人还刻意在她面前留下碧落，让碧落陪她一起用晚膳。

    碧落知道，这是太夫人对大太太的一个暗示，从此碧落就是她太夫人的人，大太太若还是存心刁难就是不给她太夫人面子。

    大太太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明白太夫人此举的含义，她问安后就和荣妈妈悻悻地离开竹园。

    “四丫头啊，今儿这戏唱的如何？”太夫人问。

    “碧落多谢太夫人帮衬。”

    “你也不用谢我，这一次我只是暂时延缓了你的婚期，但等你大哥的婚事过后怕是难有借口再推脱。据我所知那郑家二公子不但呆傻，性格更是凶残，你若嫁过去，怕是难有好日子。但婚配一事一直都是姚氏做主，我也不便插手，所以怕是还要你自己动些脑筋。”

    “碧落明白。”碧落扶太夫人坐在餐桌前用膳。

    席间，太夫人又问了碧落一些问题，还向她讲明，短期内不会再安排府里其他的事务给碧落。让她先把身子养好，调整下心情。

    “四丫头，你是否很喜欢研究膳食？”太夫人突然问。

    “碧落自小就跟着姨娘在后厨帮忙，自是对膳食有些感情。”

    “那好，如果这一次你有办法能解除郑家二公子和你的婚约，那我就将后厨之事全权交予你管理。你可满意？”

    “碧落惶恐，怕难当此任。”碧落忙站起来谦虚道。

    “我看人的眼光绝不会有错，你绝对没问题。坐下吧，别那么拘束。”

    “是，太夫人。”

    这一顿饭碧落吃得是七上八下。她高兴地是自己终于在秦府有了靠山，而且还是秦府最大的靠山，可忐忑的是，太夫人突然如此重用她无疑就是将碧落再一次推到和大太太对立的风口浪尖，势必会引起大太太更大的不满。

    秦碧落你做好了重新迎接战斗的准备吗？碧落在心里自问了句，最后她夹起一块鸡心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

    为什么要迎接战斗？这一次换我出击！大太太，你准备好了吗？

    碧落在太夫人那里用完晚膳后就和青儿返回自己的房间，碧落将门掩好后将青儿拉到近前对她直言道：“青儿，我要去庄子见姨娘，你帮我吧？”

    “四小姐，不是青儿不愿意帮你，而是庄子里现在都是太夫人的人，若四小姐去了，定时会被她们发现。到时候惹得太夫人不高兴，四小姐又要受惩罚了。”

    青儿好言相劝着，她被接回秦府的时候就听说，四小姐和齐氏脱离的母女关系，此番太夫人刚刚在大太太面前袒护了她，若碧落不知好歹又去见了齐氏的话，这刚刚好转的势头怕是又要变坏了。

    “我知道此举很危险，但现在我必须要见姨娘。一是我担心姨娘的病情，二是因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问姨娘，若不能见到姨娘，我会寝食难安的。”

    碧落现在改变了注意，她不准备去问府里的其他人，因为当年的事情就算真有什么的话，下人们也不敢在背后议论主子。若自己打听的事情被太夫人知道，怕是会让太夫人疑心自己，于是碧落还是决定冒险去问齐氏。

    “可是……”青儿非常为难。

    “青儿在庄子住过，你只要告诉我那庄子里的布局，平日里会有些什么人进出庄子，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姨娘住的房间在哪就可以。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城北的庄子因之前有丫头跳井而荒废了很久……”青儿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无巨细地告知碧落。

    碧落分析后立马来了主意，于是她在青儿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青儿。四碧园过。

    “四小姐，此举虽然冒险，却是唯一能见到五姨太的办法了。青儿愿意帮助四小姐！”

    “青儿，你真好！”

    碧落感激地将青儿拥在怀里。

    协商好所有的细节后，青儿将枕头塞进被子里放下窗幔后吹熄灯，做出一幅碧落已经就寝的假象，然后等在后窗，将换好了丫鬟衣服伪装成丫鬟的碧落从屋内接出来后，两人就从后门悄悄地离开了秦府。

    碧落之所以要这么冒险地连夜去见齐氏，一方面是因为碧落认定太夫人不会想到碧落在答应自己的当晚就违背誓言去见齐氏，自是对她放松警惕；第二方面是碧落真的非常担心齐氏的病情，她离开的时候齐氏正咳血得厉害，她担心太夫人并没有给齐氏找大夫医治；第三方面是碧落非常迫切要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和秦老爷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这也将是她今后要解决的难题之一，碧落若想在秦府过得风生水起，不但要讨好太夫人还要化解和秦老爷之间的恩怨。

    两人离开秦府后便马不停蹄地朝城北的庄子跑去，这时候正是戌时，城北的庄子因地处偏僻，附近早已经没有了行人。碧落和青儿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步骤，先在庄子的外墙旁点燃了稻草，然后就捏起嗓子跷起锣大叫：“起火啦！”

    庄里的下人们听到动静后纷纷冲出庄子，来到外面寻找起火的地点，碧落和青儿就趁机溜进庄子。

    在青儿的带领下，碧落很快就找到齐氏所在的屋子。

    “姨娘！”碧落激动地叫着。

    齐氏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对着昏暗的烛光绣着什么。

    “落儿？你怎么会来？”齐氏惊喜地丢下手中的东西就要站起来迎过去。

    “姨娘。”碧落扶住齐氏让她重新坐下，“落儿不孝，现在才来探望姨娘。”

    “傻孩子，姨娘在这里很好，老爷派了专门的大夫来给姨娘治病，而且吃住也都有专门的下人伺候，比在府里强多了。”

    齐氏安慰道，心里清楚之所有会有下人在庄子并不是为了伺候她，而是为了监视。

    太夫人曾派人来通知过齐氏，允许她在庄子里养病三个月，但这期间决不允许她见碧落。齐氏很清楚，一旦三个月的期限到，她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庄子，到那时碧落怕是永远也见不到她。

    但齐氏并不绝望，因为三个月内碧落就会进宫选秀，一旦入选，她日后的境遇就会发生改变。所以此时齐氏不能让碧落为自己再担心。

    “还有，姨娘不是跟青儿说了，不让你来庄子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落儿担心姨娘。”碧落握住齐氏的手问，“姨娘的咳症真的没事了吗？还咳血吗？”

    “血倒是没再咳过，但夜晚还是会咳嗽，大夫说再调养调养就会好起来。”

    碧落没有揭穿齐氏的谎言，她的咳症之前那么严重，怎么可能几天的功夫就突然好转？而且齐氏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道，想必是齐氏咳血后洒在地面上残留下的味道。

    姨娘的手好冷啊，这是缺血体虚的表现。碧落心疼着，将齐氏的手握得更紧。

    “来，落儿，看看这个，你喜欢吗？”齐氏抽回手拿起刚才绣的东西交给碧落。

    “这是绣给落儿的吗？”

    “姨娘就落儿一个孩子，这红肚兜自是绣给落儿的。”

    齐氏笑着拢了拢碧落的头发后，幸福地说着，“等落儿入宫的那天，姨娘希望你能穿着姨娘绣的肚兜。”

    碧落明白了，齐氏一定认为自己说服了老爷后就能给碧落争取到了入宫选秀的机会，可她万万没想到碧落会拒绝入宫。

    碧落不准备告诉齐氏，她不想让齐氏再难过。

    “嗯，落儿今后只穿姨娘做的衣服。”碧落将头靠在了齐氏的腿上，在门口守着的青儿可着急了，庄里的那些人怕是已经发现是有人在恶作剧，这会整陆续要返回庄子。

    “四小姐，他们快回来了。”青儿催促道，碧落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正经事。

    “姨娘，落儿有些往事想知道，不知道姨娘是否能告知落儿？”

    “什么事？若姨娘知道，一定告诉落儿。”

    此时齐氏还认为碧落是要问她自己生病前的一些事情，毕竟碧落现在的失忆症还没有好。

    “落儿小时候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让爹从此讨厌了落儿？”

    碧落鼓起勇气问，齐氏的脸色明显一僵。

    “落儿，你是从何处听来了此事？”齐氏疑惑地问，当年的事只有老爷和太夫人知道，她一直瞒着落儿。

    “落儿现在住在太夫人的竹园里，无意间偷听到的。”

    齐氏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绣品又放了下去。

    “落儿只想知道爹为什么不喜欢落儿，若姨娘不想说，那落儿就不问了。”

    碧落见齐氏的脸色不好，就终止了要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其实并不是姨娘不想告诉你，而是当年的事真的跟你无关，你爹他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齐氏叹息道，握住碧落的手对她讲述了那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