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民壮匆匆把一捆捆布匹装上车,外面用油毡布裹好,然后再把它们驶出去。
钱府正在为明日的出行做着最后的整备,而作为负责人的钱大海却和林恒二人偷偷的从后门溜了出去,整备迎来他们第一次逛青楼的经历。
两个人出了门,倒是需要钱大海带路了。林恒在这彭城中,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个,除了玄静湖畔,就是钱家了,至于那“放松减压”的地方,还从来没有去过。
此时天色将暮,走在大街上的钱大海突然停步,对身边的林恒道:“你还记得上次在玄镜湖畔见到的那位纳兰小姐么?”
林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听钱大海一脸神往的接着道:“纳兰小姐虽然沦落风尘,但是人家直到现在却依旧是个清倌人,而且眼光高得很,每日见的才俊公子不知凡几,可从没听说有谁成为入幕之宾。”
见钱大海痴迷的模样,林恒不难看出自己这位少爷已经有点深陷情网,难以自拔了。
要是平常家的姑娘,林恒会乐见其成,可是那位纳兰小姐却是风尘女子,钱大海钟情于她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林恒不愿看到钱敏刚刚对常年被他忽视的三儿子有所改观,因为纳兰小姐就再一次的形同陌路,好感尽失。
沉默了片刻后,林恒扬了下眉毛,问道:“少爷,听说那位纳兰小姐是百花楼的花魁?”
“不错,纳兰小姐才色双全,花魁之名当之无愧!”
钱大海一脸自豪的神色看的林恒心头哭笑不得,虽然不知他和纳兰小姐到底有何渊源,但显然自己这位少爷中毒已深,林恒不下点猛药怕是不行了,脸上装出不屑之色道:“少爷,所谓花魁不就是青楼为了招揽客人耍出来的点子,让花魁挂上清倌人的牌子,激起客人们争强好胜之心来竞价梳拢,从而给青楼创造最大化的利益。”
听林恒所言,钱大海脸上涌现出浓浓的激愤之色,而这并不是林恒所想看到的效果,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说道:“那位纳兰花魁背后的老鸨舍不得拔了这颗摇钱树,所以才会留着她的清白之躯,等到了有人开出了老鸨难以拒绝的价码,或是年老色衰再无利用价值之时,那就是她破身之日,到时候和一个卖肉的婊子无异!”
林恒在“婊子”二字上面咬音极重,而这番话也终于让钱大海有所触动,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原本激昂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似的颓然的站在原地。
林恒叹了口气,刚想要宽慰钱大海几句,突然发现对方眼中闪过一道坚毅,心中暗叫一声坏了,果不其然,只见钱大海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去。
抬眼望去,林恒看到了点点红光,那是无数盏灯笼绽放出的光芒,在彭城的夜间能够装点的如此灯火通明的地方除了青楼绝无其它。
林恒苦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一点都看不出钱大海平时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在用情这方面竟然如此执着,看来没有那位纳兰小姐的亲口回绝,他是不会放弃这份沉淀已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