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从来不惹是生非,对自己也十分的恭敬,就像现在这样,每日的请安是少不了的。
见到钱敏看向钱大海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孙夫人忽然眉头一皱,出声道:“大郎,后院的梨花飘香四溢,你与我前去赏花如何?”
钱敏脸色一凝,微微点了下头后,朝钱大海道:“大海,你退下吧!”
“是,父亲!”钱大海额首恭敬道。
钱敏扶着孙夫人朝外走去,经过钱大海身边时,钱敏脚下突然一滞,抬手为钱大海整了整卷起的衣领后,说道:“大海,天气渐渐转凉,你去账房取些棉衣,再要一只火炉,千万别让自己和你母亲冻着了。”
“多谢父亲关怀!”钱大海深深的躬了身下,脸上泛起丝丝潮红,像是体型肥胖导致鞠躬太为吃力造成的,但更多的却是由于他那颗感激的心。
在钱大海的印象中,这好像是钱敏第一次开口关心他和自己的母亲。
孙夫人见丈夫竟然关心起了钱大海,猛然心烦意乱了起来,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钱敏共有三个儿子,除了钱大海外的两个儿子都是孙夫人所生,原本她见钱大海长的痴肥愚笨,又是个侍女所生,于是从来没有当回事,但今日钱敏的表现,却让她心生忐忑,从钱大海出生以来第一次将他当成了威胁。
孙夫人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纯粹的两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对此钱敏早就心生不满,平日里也是斥责不断,但孙夫人向来都是熟若无睹,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只有偏袒和包庇,从来不加以劝导,结果导致两个儿子越发的变本加厉,胡作非为。
从前,自己的两个儿子再不济,孙夫人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不管怎样,钱家偌大的产业最后定然会交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手中。可现在,她却发现一直被她忽略的钱大海也是钱家子孙,也有继承权,除了长相以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丝毫不见瑕疵。
如此一比较,钱家的基业会落到何人手中,恐怕就存在诸多的变数了。
平日里,钱敏对孙夫人言听计从,很少反驳。但是孙夫人却知道,钱敏的本质是个很有主张的人,在重大的决策上向来都坚定自己的想法,决定下来的事情从不会受外人的意见而改变,就像在钱家布庄的生意上,钱敏是绝对的权威,别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所以,在子嗣继承的大事上,钱敏如果想把基业交到钱大海的手中,那么孙夫人如何反对都将无济于事,只有接受的份。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孙夫人必须把钱敏的这种想法掐灭于萌芽之中。
走到屋外,孙夫人回头看了眼依然躬身而立的钱大海,她的目光像鹰一样,仿佛钱大海是一块鲜嫩的羊肉,随时都将被她吞入腹中。
见父亲远去,钱大海直起腰杆深深的舒了口气,伸手擦去了额头的汗珠,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却不知道此时的他也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