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云摆了摆手,招过应兴然后又扬声叫进了其他几位将领,一众人围着地图开始正式讨论居庸关新的布放问题。
而让应兴和赵云争执过的公孙琴和管迪,此时却已经被人护送到了颍川颍阳蔡府的门前。
护送他们的人是管休府下最忠心的护卫长李旭,从易京入颍川,途径幽州,冀州和豫州,一路乔装而来,既要躲避幽州寻人的队伍又要防止被冀州人认出,借以滋事,从而威胁管休和公孙瓒归元诀最新章节。因此,一路行来,李旭他们皆已经精神紧张,困乏不堪。
在叩响了蔡府的大门以后,蔡府出门迎人的竟然不是门房,而是蔡府现在本应出行的当家蔡平和他的左右手薛远,以及他们身后跟随的已经年届花甲的管家和管休的亲哥哥管停。
在大门打开后的一瞬间,当先蔡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孙琴身前,一脸警惕戒备之色的管迪。
蔡平张张口,几个快步来到管迪身亲,仔细地端详着眼前孩子的面目,这样的眉目,这样的鼻子,这样的轮廓,这样的嘴巴,简直和他小时候那个伴读一模一样。
蔡平激动地浑身发抖,抬起手,正要摸摸小管迪的额头,就听身后一个苍老失神地声音恍惚地轻喊了一声:“休儿……你回来了?”
蔡平一下僵住身子,目光复杂地看向满头银发的管家:十几年过去,对管休这个儿子,管家是气他,恼他,怨他,可是当他那天拿着管休的书信到了管家面前,跟他说管休把他孙子给他送来时,老人家却骤然僵立,一下子老泪纵横。
诸般怨怼,终究抵不过父子亲情。管家对管休便是有千般不忿,但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看着那样的管家,蔡平默默地把管休另一封信藏在了袖子里。他不敢也不忍告诉眼前这个激动喜悦的老人说:阿休这次……恐怕真的……他只能让儿子替他膝前尽孝了。
管家身边的管停眼睛湿润地看了眼侄子和弟妹,拉拉老父亲的袖子,声音沉哑地说:“阿公,那不是二弟。是……二弟的儿子。”
管家怔了怔,在大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向管迪,俯身看着管迪,好一会儿才轻轻抬起手,抚上孙子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巴,最后老人家颤抖着身子,语气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管迪眨了眨眼睛,抿起唇,虽还是带着丝戒备但却有礼有度地冲管家欠欠身,回道:“小子管迪。”
管家看的一阵恍惚,身后蔡平却是心头一阵雀跃:没错,是阿休的孩子。瞧,这神情,和举止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果然。天不绝良善。他就说嘛,阿休那样人,上天怎么会让这样的人绝后呢!”
管家弯下腰,拉住管迪的一只手,声音激动而颤抖:“叫……祖父……迪儿,叫祖父……”
管迪怔了怔,仰头看向公孙琴。公孙琴瘦销柔弱的身形在听到管家的那句话后,微微抖了抖,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上来,他嫁于管休将近十年,却是在今日才看到他的家人。
公孙琴拉了拉管迪的手,轻声说道:“迪儿,叫祖父吧。”
管迪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听话地给管家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地喊了声:“祖父。”
管家一下子笑眯了眼睛,只是老泪却纵横了眼眶。他把管迪搂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连声应道:“唉……唉……乖……好孩子。”
管停也弯着腰,看着和自家二弟神似的侄子,声音很轻地问道:“迪儿,我是伯父。你的父亲呢?怎不见他和你们一道?”
管迪身子僵了一下,咬咬唇,又一脸茫然地看向公孙琴。公孙琴略低了头,声音柔和地回答:“他还在军中,驻守居庸关。等待外寇驱逐后,便能回来了。”
蔡平脸色“唰”的一下变僵,他眼神儿复杂看着公孙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在很认真地诉说这些,没有一丝撒谎的表情。蔡平顿时就觉得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原来,她不知道。她竟然丝毫不知道。阿休那个混蛋,他到现在还这么回护着,隐瞒着她们。
蔡平苦涩地干笑了两声,扬扬手,招呼道:“哎呀,都别在门口站着噬龙帝最新章节。大家进府,进府。阿远,赶紧进去叫你家主母,让她来招呼家人了。”
薛远愣了愣,随即麻利拔腿走向府门。而管停则也在蔡平的示意下,招呼着弟妹和侄子们向家里走去。
最后留下李旭和蔡平相对而视,李旭忽然冲蔡平行了一个军礼:“以后夫人和公子就有劳蔡公了。”
蔡平点点头:“你放心。阿休的孩子我必会视为己出。从今天起,他会和清儿洋儿一起读书习武。”
李封顿了首:“多谢蔡公。李旭告辞。”
“等等!”蔡平一下伸手止住将要离开的李旭,面色严肃地问道:“我想知道,管休……他到底……怎么样了?”
李旭瞬间低头沉默。
蔡平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良久才声音低哑地说道:“你走吧。我会尽力瞒住迪儿他们的。”
“有劳!”李旭抱了下拳,随即翻身上马,向着北方奔驰而去。蔡平搭眼看着他行进的路线,心里暗暗琢磨:或许,这又是一位将上边塞的勇士——
在蔡平接收管迪和公孙琴心思起伏,满怀伤情的这一天,在许都司空府外的西曹掾属大人陈群,却不比他好受的哪里去。他倒是没有多少的伤情,但是,他眼里要向他对面人隐藏的东西却不比蔡平少多少。
只是他的对面人却明显比公孙琴和管迪那孤儿寡母要难对付的多,也难糊弄的多。她竟然一下欺近陈群,抬着下颌,声音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然,郑重其事地问道:“陈长文,你喜欢我吗?你喜欢荀彤吗?”
陈群被她逼到墙根处,背靠着司空府的院墙,垂下眸,偏过头不去与荀彤对视。
荀彤又近一步,几乎把身体贴在陈群身上,仰起脸看着陈群的眼睛又一次发问:“你喜欢我吗?”
陈群把脑袋偏到另一侧,躲开荀彤令他心头发紧,咄咄逼人的目光,声音嚅嗫:“彤儿,我是叔父。”
荀彤闻言秀眉一条,眼睛弯弯地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陈群身子一僵,满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荀彤。
荀彤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笃定说道:“你喜欢我。陈长文,你喜欢荀彤。”
陈群眉头一皱,扭过头简洁地说道:“没有。”
荀彤根本不理会他,只拉长了声音,怪腔怪调重复了句:“没有?真要是没有,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而是说一句:我是叔父?长文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找借口跟我吵架的时候,总是会先把眼睛往左边移开的。”
陈群一噎,瞪着荀彤斥道:“一派胡言!”
荀彤得意地挑了挑眉,伸出一指点点陈群胸口:“一派胡言?我是不是胡说,只有你这里最清楚。想想看若是你真的像你想的那般光明磊落,那你刚才该怎么回答我呢?”荀彤说着摇了摇头,模仿着陈群素日的口气说道:“你该说:荀姑娘,群与姑娘身份有别,请姑娘自重。”
陈群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荀彤,皱了皱眉后,扳着脸问道:“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是被谁教的?”荀彤挑衅地看着陈群,一副你不承认我就跟你死磕的架势。
陈群眉梢抖了抖,身子有些发僵,他把放在身侧地拳头微微攥了攥,抿起唇,轻轻推开荀彤,带着一份疏离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文若先生名声有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