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蔡妩还不知道她所担忧的这个人,现在其实还只是一个刚刚过弱冠的年轻人,就算已经声名显赫,略有城府,但是到底也没跟她现在认为的那样:他迟早要谋反!不对,是他迟早要专权!他儿子迟早要谋反!他们司马家迟早会毁了曹公和奉孝他们几十年的精诚心血,然后荒唐到选一个傻子当继承人,紧接着一场八王叛,一场五胡乱,生生折断了自汉以来在华夏对外族时挺直不弯的脊梁,从此后几百年,中原对外族再无强势之力!
蔡妩那么想的时候,心里头那就一个恨呀!她都想揪了曹昂到他耳朵边吼他两句:你个缺心眼儿吧你?他好好的在河内呆着有什么不好?你还非要带着人把他请过来!引狼入室你懂不懂?开门揖盗你懂不懂?养虎为患你懂不懂?!你难道非要等着你老爹累下的基业被蛀完了,你才知道醒悟不成?
蔡妩表情变幻,咬牙切齿!她胖比昂唐薇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偏偏头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拉拉蔡妩袖子问道:“阿媚,到底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蔡妩转过头,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没说出类似“我怕曹大公子引一头狼回来!”这样的话,她咬着手指,看着唐薇眨巴了很久地眼睛才僵不愣登地说道:“我很好。就是在想忙年的事呢!”
唐薇一愣,挑了挑眉。虽然知道蔡妩是在掩饰,但她却也很体贴的不再追问而是顺着蔡妩的话茬往下说:“今年的话,许都可能不会太热闹吧。毕竟……董承那个事,影响还是很大的。”
蔡妩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焉地跟唐薇说:“我原本也这么想来着,觉得今年出了这事,是不是要收着点。可是又一想:娴儿才来许都,头一个年过得就这样,想想觉得孩子受委屈了。所以,我仔细琢磨着还是按着两手准备的好,家里头怎么热闹怎么来,至于外面的应酬,能推就推,收着点,总不会出岔子的!”
唐薇眯了眯眼睛,拍拍蔡妩的手:“放心吧,我明白的你的意思。文若他……这次还好。虽然对陛下做的事不甚赞同,有些寒心,但到底也没有多消沉。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蔡妩戳了下唐薇:“谁说的这个了?我是说彤儿,你不是说你家里有些嫂嫂开始给彤儿寻摸婆家,你们当父母的却不想让女儿那么快嫁人吗?我是提醒你,年节底下,你们家家大人多礼节也多,人来人往,保不齐就有专门要穿针引线办冰人的,你给留心着点,别到时候彤儿都碰上人了,你还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唐薇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这种大家族里头办事,还真有蔡妩说的这种可能,于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语气铿锵断然:“彤儿是我女儿。那些长辈便是再如何,只要我们当父母的不松口,他们也奈何不了什么!”唐薇说着脸色就淡淡地黯然了下,咬了咬唇,垂下眸不再吭声了。
蔡妩也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彤儿她生在这样的家里,早晚是……嫁进要门当户对的家里,进行大族间的联姻。钟鸣鼎食之家,将来有多少见得光见不得光的东西要面对呢?这些想来薇姐姐和文若先生都是明白的吧,所以才尽力拖延掌上明珠的出嫁时间,甚至不惜违背了家中的长辈。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这样,也不过就是想再护着彤儿几年,再看这小丫头无忧无虑地肆意几年罢了。因为几年过后,一旦出嫁,他们的彤儿就再不是那个能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娇女,而是别人家端庄干练,理事一流的媳妇。便是要在回娘家诉委屈,都得在心里掂量会不会引了父母的忧心,累他们操劳了。
那天的后来时候,唐薇和蔡妩就一直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等到快中午时分,唐薇很识趣地告辞离开,临走时还笑了笑,调侃蔡妩:“你们家这吃饭的法子倒真的跟别家不太一样。不过,我倒是听说后来到许都的那些将军们的家里都被奉孝糊弄着一天三顿的吃饭了。前阵子去文远将军府上跟他夫人聊天时还说道这事呢。她说从来不晓得许都里头还有这样的人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蔡妩怔了怔神:夏夫人这话听着真别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待送走唐薇以后,蔡妩继续回家里忙活。
这一忙活就忙活到了腊月里。腊月二十几的时候,张纮到了许都,蔡妩当时本着看不到江东双壁,看看江东张纮也行的心理。专门跑到司空府,接着拜访丁夫人之名,很“别有用意”地往前院转了一圈,转完以后的结果让她很失望:张纮这人长相真是有些对不起他主子。
怎么说江东那地都算人杰地灵出美男的,怎么到了张纮这就有些反常了呢。蔡妩扫那一眼的过去时候,厅里一排的男人,除了张纮外,按说都是她认识的。但就是这样,蔡妩愣是没有头一眼就从人堆里挑出张纮是哪个?这长的也忒没特色特标准了点儿!要不是蔡妩趁着要离开时又扫了第二眼,蔡妩都不知道那位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嘴唇不厚的中年人竟然就是被孙策及其器重的“二张”之一!蔡妩扫过后离开的时候脑子里都还在回放那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一个丢大街上认不出的人,居然就敢带着几个人来许都。真是好胆色啊!
而张纮来此的目的也很简单,头一条:求亲。
结果:被曹操很委婉地拒绝了。
彼时张子纲先生相当的诧异!扫了一圈以后发挥说客所长不依不饶问曹操:是哪个姑娘得曹公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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