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齐滦父子之间的事情罢了。
冉英泰抿唇答道:“回来的人说,太后娘娘哭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皇上的话。说她近些日子都不会出去的,皇上想如何都行,就是只要皇上不纳秦嫣儿入宫,不伤了宁王殿下的心就好了。”
说到这里,冉英泰心里重重一叹,太后娘娘这会儿还不知道呢,皇上已经册封秦嫣儿为宸妃了,就连宁王殿下的心,皇上也已经伤了啊。
冉英泰顿了顿,不敢停顿太久,立刻又道,“不过请皇上放心,按照皇上的要求,关于宸妃娘娘的事,没有人告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并不知情。”
元熙帝点了点头,看了看冉英泰,忽而微微笑道:“英泰啊,你是不是特别不理解朕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做啊?”
冉英泰沉默片刻,才开口道:“皇上的决定,自有皇上的道理。奴才不敢置喙。奴才只是在想,事实也不全是皇上所说的那样的,那些事,皇上只对宁王殿下说了一半而已,皇上为何不把事情都告诉宁王殿下呢?这样一来,宁王殿下绝不会如此对待皇上的。”
冉英泰伺候了元熙帝这么多年了,多少知道一些帝王的心思。看着皇上是在笑,可皇上未必就是高兴的。只不过,皇上绝非常人,就算是心里难过,也不能再像少年时那样情感外露了啊。
冉英泰的问话,让元熙帝沉默了片刻,而后他才开口道:“朕说的那些,也是事实。而且,是最残酷的事实。如果滦儿能接受这个的话,那些朕没有说的,他自然也能接受。其实,他那样对待朕,并没有错。若是换了朕,也会如此的。朕真正想看的,是这之后。”
说到这里,元熙帝忽而对着冉英泰摆了摆手,才慢慢笑道,“朕的心思,与你说不明白,朕也懒得说。朕自有朕的用意,你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言罢,元熙帝才起身往殿内走去,“走罢,同朕一道去看看宸妃。今日她初封妃位,朕自然是要给她该有的尊荣,你一会儿传话出去,就说朕今夜歇在她这里。记住了,消息要稳稳当当的送到皇后和明王府跟前,只不要太过刻意就好了。要让他们知道,朕很宠这位新晋的宸妃,比对从前的文淑皇后还要好,明白吗?”
冉英泰就算再不明白元熙帝的用意,但这番话还是听的明白的,忙应道:“是,奴才明白。奴才一定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办。”
元熙帝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入后殿去寻秦嫣儿说话去了。
齐滦出了凤鸾宫才发现,原本阴阴的天气,却不知何时开始下雨了。
这一下雨,倒是让这天气越发阴霾重重,与他此时萧索落寞的心情倒是相配了。
罗成早已寻了黄桐伞在手,看齐滦出来,忙撑伞迎了想去,口中唤道:“主子。”
但齐滦并不理会他,甚至看都不曾看他,只是将手一挥,打掉了罗成手里的黄桐伞,也不等罗成反应过来,便一路冒雨疾走,把罗成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主子!”
罗成忙着去捡起齐滦打掉的黄桐伞,但捡起伞后才发现齐滦已经走得很远了。他情急之下喊了一声,齐滦并非回头,倒是旁边守着宫门的小太监看了他好几眼。
罗成抿唇,也知道这是在宫里,不能乱喊更不能乱叫,他也只得闭口不言,把黄桐伞收起来,疾步跟在齐滦后头一路追他去了。
一路追,罗成一路就在想,这雨虽然下得不大,但一路冒雨回去,主子身上的衣裳肯定会湿透的,到时候若是因此而受了风寒,那可就不好了。
但不管罗成如何着急,他终究还是没能追上齐滦。
齐滦出宫之后,立时就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回宁王府。他胯下之马腾云是战马良驹,发力狂奔时,不是普通的马轻易能够追得上的。
等到罗成终于追到腾云之后,齐滦早已回了王府了。
罗成也顾不得别的,此刻也来不及去寻齐滦在何处了,他直接就奔去后宅上,想要请见王妃。方才齐滦进凤鸾宫时,曾吩咐他,让他在外头等候即可,不必跟进去。罗成虽然听了齐滦的吩咐没有跟着进去,但是他到底还是担心里头的情况,便不顾齐滦的话,偷偷跑到殿门跟前去偷听齐滦和元熙帝的讲话。
就这么听下来,才知道这其中竟然藏着这么深的内情。罗成听过之后,心里头甚为担心齐滦,怕他因为太难过太伤心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更怕齐滦伤心过度坏了身子,所以,在齐滦出来时,他还准备上前去安慰几句的,哪里知道他这里才撑着伞走过去,还没开口呢,就遇到了方才那样的情况。
罗成这才意识到,眼下的这种情况,恐怕不是他的几句安慰就能处理得好的了。
所以,在他跟着冒雨回府之后,也来不及去寻齐滦在何处,他打算先去把眼下的情形告诉王妃,等王妃拿个主意,看看该怎么办才好。齐滦眼下这个样子,他恐怕是劝不好的,还是得让王妃去劝才行。
但是,罗成一路去找凌遥的同时,还一路吩咐了人去关注了一下齐滦的行踪,听说王爷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肯见,也不要人伺候,罗成倒也心安了些,王爷没有跑出府去就好,这会儿在府里待着,把自己关起来总比去外头得好。
罗成一面吩咐人小心在书房外候着,不要让王爷出府,一面就得了王妃的允准,直接就去良辰美景见凌遥去了。
凌遥一直都在府里等着消息的。
从齐滦骑马回来时,就早已有人把消息报给她知道了。
所以,等罗成进来时,凌遥已经知道了大概了,她一见了罗成就问:“怎么回事?王爷怎么会冒雨回来的?你们进宫去,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同我说一遍。”
齐滦如此反常,她心里当然是担心的。但此时此刻,最要紧的事情却不是过去寻齐滦,而是先把事情弄清楚才好,就算她这会儿很是担心齐滦,但也知道,若不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只怕也是没法子处理这件事的。
罗成缓了缓,才答道:“回王妃,属下跟着主子一道进宫去。到了凤鸾宫门口时,主子吩咐属下不必跟着进去,就在外面等候即可。属下就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了。但属下担心主子,又想起王妃嘱咐主子的那些话,属下心里也怕主子不冷静,所以就悄悄到了殿门偷听了一回。这才叫属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
罗成遂把齐滦进去之后同元熙帝所说的种种对话,一一给凌遥学了一遍。他记性向来极好,再说又是才发生不久的事情,又事关自家主子,他更是记得清楚,所以,基本上复述的都是元熙帝和齐滦的原话,加上他所站的地方能偷偷看到殿内的情形,所以,就连说话之时,元熙帝和齐滦的神情都形容了个一清二楚。
全说完了,罗成才道,“王妃,事情就是这样的。属下想,主子是被皇上的话伤了心了。要不然,主子不会这般反常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