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院中粗使的丫鬟婆子不知道屋里出了什么事儿,先是听见一声惨叫,然后是‘死啊活啊,杀人偿命’这种吓死人的字眼。
此时再听见璃珊这一叫,哪敢怠慢。齐齐挡在门口,拦住失魂落魄的洛芙蓉。
“谁敢……拦着我?全家发卖!”
洛芙蓉色厉内荏跳着脚大叫,却忘了锦瑟居是璃珊的天下,没人买她的帐。
众人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大体猜到出了什么事儿,更死心塌地的挡住门口,任凭洛芙蓉怎么推搡也不放她走。
开玩笑,放走这个事主,万一紫衣死了,拿谁顶缸?
僵持中,含烟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跑进来,扒开人群往屋里冲。
“让开,让大夫进去!”
洛芙蓉借机想溜,却被含烟一把扯着胳膊拖住。回头吩咐离她最近的小丫鬟。
“把院门关上,没有姑娘的话,谁也不许放出去!”更不能把这个罪魁祸首放走!
大门‘哐啷’一响,洛芙蓉彻底傻了,抬脚就朝含烟身上踢,“贱婢,松开我!”
含烟恨的直咬牙,想着反正洛芙蓉也跑不出去,索性松手,跟着老大夫往屋里走。
璃珊看见含烟请来的是熟识的吴大夫,惊喜之余,拖着哭腔道:“求您快救求紫衣!”
来的路上,吴大夫已经听含烟大致说了紫衣的情况,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被一大碗滚油汤泼了,那还能好?
可等他剪开紫衣后背的衣裳,看着眼前这一片血肉模糊,吴大夫还是倒吸了口冷气。
他蹲下身子给紫衣把脉,好一会才脸色沉重地对璃珊道:“这丫头常年饮食不调,气血两亏,老夫只能尽人力听天命!”
言下之意,紫衣能不能活过来,全靠她自已的命数。
璃珊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把紫衣从洛氏手中要来,是想报答紫衣前世为她枉死的恩情,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还是这种结果?
“您、您再瞧瞧……甭管花多少银子,只要能救活她!求您了……”
医者父母心,哪个当大夫的也不愿看着病人死在自已面前,吴大夫长长叹了口气。
“老夫先给她开一副护心脉的药,只要这丫头能醒,老夫就能保她一命!”
想了想又道:“若有现成的参片,给她含两片最好!”
“有的!有的!”璃珊一个劲点头,柳少樘给的那株老山参她才吃了一半,还有一半正好拿来救命。
吴大夫看见含烟拿出来的那半截参,当时就是一愣,“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老山参……”
璃珊哪还顾得上值钱不值钱,急道:“您甭管什么参,能救命就行!”
别说是半截断参,就算整枝参,在她眼中也没紫衣的命值钱。
好个宅心仁厚的丫头!吴大夫暗中感叹了一句,立马接过参切了薄薄的两片,捏开紫衣的嘴,给她含在舌底。
连翻折腾紫衣两条细眉毛死死的揪在一起,却只是哼了两声,一点苏醒的意思也没有。
前世紫衣死不瞑目倒在血泊中的情形,与现在悄无声息的样子重叠在一起,璃珊心如刀绞,眼泪止也止不住。
“照这方子赶紧抓一副药用武火熬。”
吴大夫写完方子,正跟含烟交待,就听院门被人拍的山响。
有人扯着脖子高喊,“没天理了,哪有侄女把婶娘请的大夫半道截走,眼睁睁看着婶娘等死的?”
听出是邹嬷嬷的声音,璃珊马上看向含烟,“怎么回事儿?”
含烟气的两眼喷火,“吴大夫是三夫人请来的不假,可三夫人头上的伤只是换药,早一时晚一进不打紧,紫衣却是救命,所以奴婢就先把吴大夫请来了。”
难怪吴大夫来的这么快!
说话间,邹嬷嬷的叫骂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难听。
璃珊气的心口突突直跳,咬牙吩咐一声,“让她们进来。”
邹嬷嬷带着人冲进来,瞧见被众人围着的洛芙蓉就是一愣。
“四姑娘怎么在这儿?你的丫鬟找你一晌午了!”
霜打了似的洛芙蓉跟看见邹嬷嬷,跟看见主心骨似的,立刻扯着脖子干嚎。
“奶娘,您再晚来一步,就瞧不见我了。三姑娘把我圈在这儿,要对我动私刑啊!”
“啥?”邹嬷嬷脸一白,飞快的扫了一眼全须全尾的洛芙蓉,赶紧悄声提醒她。
“这罪名可不轻,姑娘可别瞎说,省着让人反咬一口!”
不得不说,邹嬷嬷很了解洛芙蓉,这话一出,洛芙蓉果然不敢再坚持了。
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被落了面子,狠咬了两下嘴唇,反身冲进屋子,指着璃珊大骂。
“别以为勾搭上清河郡王,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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