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完之后,王氏这才看向靠在一边的暯桐:“多谢这位姑娘,待回了府,我与老爷必有重谢。”
暯桐淡然一笑:“夫人严重了,若是真要谢我,我也只有你一个请求。”
“姑娘但说无妨。”
“如今,已到永城,城门就在前方一百米处,不知夫人可否将这匹马赠与我。”暯桐说完,静静地等着王氏的回答。
王氏惊讶地看向暯桐:“姑娘,难道就只要一匹马?”
暯桐点头应道:“不错,一匹马足以,夫人在此停下,可派人去城主府唤人来接,一去一回也方便。”
王氏想了想,点头道:“姑娘真是个妙人儿,若是换做旁人,只怕要借着这个由头,千百般的提谢礼了。可姑娘只要了一匹马,叫我这心里着实佩服。”
“听姑娘意思,是要立刻骑马离开,城主府就在不远,姑娘难道不进去坐坐,也好让我与我家老爷向姑娘廖表心意。”
暯桐摆手道:“实在不敢当,我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借夫人这骏马一用。青山长在,绿水长流,来日方长,日后必有机会相见的。届时还请夫人莫要吝啬。”
王氏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做多劝留,吩咐玉梅:“玉梅,你让贵叔将马解下来,交给这位姑娘,顺便让墨菊回去报个信。”
“是,夫人。”
暯桐随之下了马车,得了马,她翻身而上,扬鞭而去。
到南环山还有八十里,暯桐若是全靠脚程,只怕得走上两天,可如今有了马,半天便到了。
一路掩去马蹄的印记,暯桐牵着马,再度踏入了南环山的密林。
时隔半年,阵法机关被破坏的痕迹还在,暯桐一路走过,回忆一幕一幕在脑海上演。她没有吭声,硬撑着肩膀,直到沼泽边缘。
以往有陆子珝在,她全然不用担心如何渡过这片沼泽,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暯桐四下里逡巡一阵,走到刻着蛊居的石碑旁,她侧身蹲下,扒开石碑旁的土,那里埋着一个机关,她轻轻一按,沼泽里顿时浮出许多石墩,一直通向沼泽中心的小木屋。
这个机关,是她特意做的,为的是预防万一陆子珝不在,没想到,今日还真的用上了。这个机关与旁的机关都分开处理,是以当初冯明生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才保留了它。
暯桐牵着马一步一步走过石墩,此时没有以往机关制造的浓雾,古树下的小木屋清晰的定格在她的视野里。
暯桐将马栓在古树上,自己一个人进了小木屋。自上次被陆子珺掳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屋里有些乱,想是顾天来寻东西翻的。
暯桐一一逛过每一个房间,检查了一番小木屋里的物品。她发现,除了一些药品丢失之外,旁的都还好好的保留着。有了这些东西,她便可以一个人独自生活,独自守着这南环山密林,度过制蛊的时间段。
林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暯桐斜靠在小木屋的摇椅上,眯着眼看向那匹正在吃草的马。时间紧迫,休息好之后,自己必须尽快去修复机关。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