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文叹息着垂眸道:“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这两个人昨儿就已离开了,草民也不知他们去了哪儿。”
陆子珺紧紧地盯着苏玉文,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心里却是饶不过自己,再次追问:“他们难道未有向谷主说起,有何打算吗?”
苏玉文为难的摇摇头:“实在未有,他们只说在这里叨扰太久,想要寻个地儿,过安稳的日子。这其他的,草民是真的不知道。”
见苏玉文话说道这个份上了,陆子珺也不好再追问,只因他暗忖苏玉文一代谷主,行事光明磊落,该不会为他人说辞,这就谢过苏玉文,打算回去。
苏玉文急忙开口拦住:“陛下不是有病人要草民去诊治吗,不若暂且等草民收拾行礼,与陛下一道去京城?”
“罢了,那病人既是你救过的桐姑娘,朕谢过谷主的好意,再会。”陆子珺抱手说完,转身带着一众人离了子午谷。
待听得谷中弟子说陆子珺离了谷口半个时辰,苏玉文唤过还在愣神的司白奺,“小九儿,你随为师来。”
司白奺不明所以,乖乖地跟着去了书房。苏玉文背手而立,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跪下!”
声音是少有的严厉,司白奺一个激灵,当即乖乖跪下。却是十分不解,师傅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可知错?”
司白奺老实答道:“徒儿不知。还请师傅明示。”她是真的不知道。
“陆公子与桐姑娘的事,是你传出去的吧。”
“是的,我与姐姐好久好久没有说话了,前些日子,回信的时候就跟她说了谷里的新鲜事。”司白奺老老实实地答道。
苏玉文仰天闭目,良久,一声长叹后,他幽幽的开口:“日后不得将谷里的事传出去,就算是至亲,也不容许。你虽然是为师的爱徒,可是,从来未有特例。此事,念在你初犯,罚你去药房锄草三月。若有再犯,为师将亲自逐你出谷。”
“是,徒儿知道错了。”司白奺这才恍然明白过来,爬起来,一溜儿去了药房。师父平时笑起来那么和善,今日生起起来,真是跟要吃人一般。
待她走后,苏玉文转过身来,眸间蒙着一层茫然。当初收她,是因着那双极度相似的眸子,纯净若水。不错,她确实是纯净若水,只是,太过单纯了些。
暯桐三人一路在暗道中飞奔,大约行了有两个半时辰,才隐隐听到有水声传来,洞里的风声,也渐渐变大。待到了出口,果然见着一方石室内,摆放着数条小船,看来是子午谷备着用来逃走的。
顾天推了一条小船入水,陆子珝顺势抱着暯桐落到船上,同顾天一人一只浆,开始划船。水流湍急,他们又是顺流而下,加之奋力划桨,很快就远离了暗道的出口。
一直到了夜间,河面骤然开朗,想来是到了与大河的交界处,顾天与陆子珝一合计,决定弃船上岸。幸得岸边不远处有一座小城镇,他们三人趁着夜色,偷溜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