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让坏人害死了你,这辈子,娘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还有你妹妹芷儿。小林氏、傅焕云、傅冉云,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傅卿云心情不佳,梨蕊院的丫鬟嬷嬷们只要有点眼色的,都看出来了,扁豆几个人做事轻手轻脚的,不敢惊扰傅卿云。
韩嬷嬷仗着辈分高,轻声询问傅卿云怎么了,傅卿云却摇摇头说没事,这样的心思她可不敢随便跟人说。
韩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姑娘不告诉老奴,老奴却知道姑娘难过心痛,有事憋在心里早晚憋出病来,不如姑娘出去转转,前儿个才下过一场雨,昨儿个夜里又淅淅沥沥地下了场小雨,今儿个空气正好。”
傅卿云勉强扯出个笑容:“也好,嬷嬷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你们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韩嬷嬷便扶着傅卿云到侯府内宅的花园子里转悠,侯府的花园里本就有三棵极为茂盛的枫树,红枫似火,碧空如洗,傅卿云滞涩的心情总算舒畅许多,她正和韩嬷嬷商量做些枫叶书签送给林翠玉和淳于嘉,傅卿云提议可以在书签里加些菊花瓣进去,抬眼便看见傅二夫人脚步匆匆地从花园里穿过,像是有急事。
傅卿云起身打招呼,原以为打个招呼便罢,傅二夫人看见她,脚步犹豫了下,却走到她面前问:“大姑娘在赏枫?”
傅卿云嫣然笑道:“正和韩嬷嬷商量做个枫叶书签呢,我想着加些菊花瓣进去可以带些菊花的香气。”
韩嬷嬷见傅二夫人不赶着去办急事,却停下来跟傅卿云说话,便猜着有重要的事跟傅卿云商量,识趣地说道:“二夫人,姑娘,奴婢去弄些茶水来。”
傅二夫人身后的丫鬟嬷嬷也跟着韩嬷嬷退下。
傅二夫人拉着傅卿云坐在枫树前面的八角亭里,美眸顾盼,见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卿丫头,你是个厚道的丫头,我不忍心你吃亏,这才多嘴告诉你。前几天,你们夫人将老夫人给你二万两银子的事告诉给你四婶娘,你四婶娘不依,闹到老夫人跟前,要跟你们夫人借银子开铺子。谁知你们夫人忒的狡……口齿伶俐,竟要跟同你四婶娘一同开铺子,又说,若是老夫人同意她开铺子,才肯借给你四婶娘。你四婶娘这两天跟我抱怨这事呢,老夫人不肯借银子给她,怕是心里存了芥蒂,以为老夫人对你偏心呢。卿丫头,你可得小心些呀!”
傅卿云眉梢轻拧,脑筋一转便想透各人想法,小林氏挑拨离间,借机索要回她的铺子,傅四夫人快乐地被人当了枪使,不满她白白多得一万两银子,而傅二夫人此刻坐在这里跟她通风报信,未必全是存着一副关爱之心,不甘心的人只怕不只傅四夫人和小林氏,傅二夫人想搅混水,好趁机浑水摸鱼才是真。
想了这么多,其实不过一瞬间的事,她故作听不懂,感激地笑道:“多谢二夫人提点,不过,我们夫人如今在寿安堂里,手中没有权力,怕是想像从前那般买盆滴水观音,弄个船坞谋害我之类的事,已是不能——说严格点,我这般议论长辈的不是也是不该的,二夫人可千万别怪我嘴碎。”
傅二夫人面色微僵,她本想激起傅卿云对傅四夫人的不满,然后提前做些什么事,给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傅四夫人添些堵,她在旁边看戏多好,若是幸运点,还能从中捞些好处。
可惜傅卿云依旧是个宽宏大量的性子,想要息事宁人,装聋作哑。她暗哼一声,等傅四夫人找上门,看你还能这么稳如泰山不?
傅二夫人打个哈哈,说道:“你这孩子,跟你亲婶娘你还见外?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我这边还有急事,就不等韩嬷嬷的茶水了,你好好玩。”
傅卿云福礼送走傅二夫人,怔怔地望着枫叶发呆,一家人为着几两银子斗来斗去,有意思么?世家夫人管家,最怕的便是,不患寡,患不均。
韩嬷嬷端了茶水过来,见傅二夫人已经走了,便问:“姑娘,二夫人瞧着是个不爱惹事的,可搅混水的功力怕是咱们府里最深的一个,您别全听她的。”
傅卿云眉梢一动,还是韩嬷嬷人老成精,看人看得清楚:“嬷嬷,我不是小孩子,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嬷嬷要相信我。”接着将刚才傅二夫人的一番话告诉韩嬷嬷。
韩嬷嬷摇摇头说:“四夫人是个沉不住气的,姑娘原先小,不记事,老奴可是见识过四夫人怎么能闹腾的,那时候比现在还厉害呢。老夫人说是疼宠她,不如说是疼宠四老爷。亲侄女这么闹,半点面子不给,老夫人心里不知怎么恼她,再闹个几次,你瞧着,这情分便越来越淡了。”
傅卿云亲手斟两盏茶,一杯递给受宠若惊的韩嬷嬷,她纤细白腻的指捏着古朴的三足鼎立的陶盅煞是好看,漫不经心地说道:“怕是正因为四夫人察觉到老夫人对她的情分不比从前,这才会想着法儿地多弄银子。”
韩嬷嬷叹口气:“恐怕四夫人要来找姑娘了,姑娘怎么办?”
傅卿云轻笑:“我的银子全部买了地契,她找来便找来,我直说呗。”
韩嬷嬷莫可奈何:“咱们也只能这么着了,她越是无理取闹,越不得老夫人的心。我是怕她要不到银子,会暗地里为难姑娘。真是,前面走了小林氏这头虎,后面又追来四夫人这头狼。”
傅卿云掩唇呵呵笑,小林氏是母老虎,傅四夫人是白眼狼。
韩嬷嬷见傅卿云绽开笑脸,不由得松口气,说道:“上次姑娘提到二少爷的事,老奴着意跟府里的老人儿打听了下。”
“哦?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