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咳了一声,说道:“海棠是女孩子,放我身边终究于她名声不好听。再说了,我府中有识毒的军医。”
安国公身边专用的军医和幕僚,傅卿云哪里不知道,那些人的本事是顶顶好的,可是前世为什么安国公仍旧被毒死了呢?傅卿云凝眉细思,到底是因为安国公对淳于沛太过信任,还是因为安国公身边有奸细?
“国公爷说的也是,我是想,方姑娘若是留在我身边,一个月两个月的还可,若是时日久了,怕也是不便。国公爷知道,我在府里的位置有些……尴尬。”
安国公轻皱起眉,显然在思索怎么解决这个难题,他心思不如女儿家细腻,没想过这个问题。
方海棠便冰着一张脸说道:“傅大姑娘何须为难,我听说傅大姑娘刚刚死了个贴身丫鬟,我就做傅大姑娘的丫鬟就是了。”
傅卿云微讶,原来方海棠不仅面冷,连声音都是冷的:“这可使不得,方姑娘是方神医的孙女,身怀医术,做我丫鬟岂不是辱没了方姑娘?”
方海棠说道:“江湖儿女,何须拘泥于小节。难道傅大姑娘觉得我做不好丫鬟?”
傅卿云见她神色坚定,无奈说道:“那好罢,我们老夫人最重规矩,稍后我让韩嬷嬷跟方姑娘说一下府里的规矩和忌讳,还有侯府里的人员牵扯。”
方海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冰封的脸有一丝裂纹,蹲身行礼,像模像样地说道:“奴婢谢姑娘收留之恩,请姑娘唤奴婢海棠即可。”
傅卿云扶额,方海棠真是上道,大概小女孩将做丫鬟当成玩过家家了罢。
安国公嘴角噙笑:“有大姑娘安排海棠,我就放心了。”
傅卿云差点翻个白眼,不过她今儿个承了安国公和方神医的人情,收留方海棠是义不容辞的事,再者,她岂能辜负安国公的苦心。
安国公留下海棠便离开林府,韩嬷嬷让扁豆带方海棠去学些基本礼仪,和傅卿云商量怎么解释方海棠的事。
晚饭时,傅卿云如实和外祖母禀告海棠的来历,林老夫人点她鼻子笑道:“就说海棠是我送你的丫鬟便得了,连卖身契都不需要,你们老夫人和侯夫人敢将她赶出去不成?不瞧瞧林挽月给你挑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一个个黑了心肠的。”
傅卿云怕林老夫人生气,朝林翠玉使个眼色,表姐妹俩将林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海棠听说不用签卖身契,长长舒口气。
林老夫人让府中上下封口,海棠的来历除了傅卿云等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都当她是林老夫人送给傅卿云的。而海棠对繁琐的礼仪虽有些不耐烦,但她祖父交代过,学会这些礼仪她以后行医才能少得罪人,于是潜下心来学习,学习之余,偶然给傅卿云身边的丫鬟嬷嬷们诊脉开方,弄些养颜的膏脂之类,很快得到梨蕊院一众丫鬟和韩嬷嬷的心。
韩嬷嬷和傅卿云笑着说:“海棠瞧着是个冷面的,却是个热心肠。唉,老奴瞧着那日方神医皱眉,又说了一通体寒体热之类的话,怕是姑娘的身子真有些不妥,不好当着国公爷的面说,这才说姑娘的身子好好养着便可。姑娘看,这是海棠为姑娘制定的药膳,哪些需要多吃,哪些需要避讳,清清楚楚。老奴着人问过林府的大夫,说都是于体寒之人有用的。”
傅卿云瞥了眼方子,含笑说:“海棠字如其人,看着刚直却是暗藏圆润。”
韩嬷嬷见傅卿云丝毫不关心自个儿身子,又唠唠叨叨地叮嘱姑娘家身子金贵之类。
傅卿云心知韩嬷嬷担心她,拉拉她的手,柔声说道:“嬷嬷放心,有海棠在,我这体寒之症早晚能治过来。”
韩嬷嬷眼睛有些酸涩,若是她当年能聪明点,不着了小林氏的道儿,傅卿云哪里会落下体寒的病根,体寒往往伴随着宫寒,小林氏敢在傅卿云子嗣上动手脚,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自此后,韩嬷嬷更加将海棠当个宝,就是学规矩也不肯多拘束她。
海棠刚在梨蕊院站稳脚跟,林老夫人记起对小林氏放的狠话,先使个有体面的嬷嬷去定南侯府向傅老夫人问安——傅四老爷喜宴那日,傅老夫人后来说头疼,任由她大嫂赵老夫人和傅四夫人殴打小林氏——顺便捎去傅卿云为傅老夫人做的一套家常穿的衣裳。
傅老夫人见大孙女在外祖母家仍不忘给她做衣服,又有孝心,又给她体面,笑得合不拢嘴,根本没打发人询问小林氏的意思,直接派徐嬷嬷到永和院,连包袱都没收拾,将躺在炕上装死的小林氏打包送上马车。
小林氏不管是哀兵之策,还是威逼利诱,徐嬷嬷纹丝不动,指挥丫鬟们翻找出侯府库房和账房的钥匙转交给傅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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