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雨

荒凉的地方，估计有客栈的可能性不大……”

    “那怎么办？总得找地方休息一下啊……”青梅眉头微蹙，望着身边包袱里一堆干烧饼和干肉发愁，因为连续两天没有遇到城镇，女孩儿已经啃了两天的干粮，现在看着烧饼就想打嗝儿。

    路辰黑亮的眸子中苍焰跳动，伸手指向远处最明亮的一盏灯火，笑嘻嘻道：“希文的光辉无处不在，于黑夜中给孩子们指引方向……就去那儿吧！”

    顺着路辰的手指望去，青梅雾蒙蒙的大眼睛里透出怀念之色，黑暗中依稀看得出远处建筑的独特轮廓，那分明是一间乡村教堂。万年来沐浴神恩的三大帝国，其境内哪怕是最偏僻的村落，可以没有客栈，没有酒馆……但绝对不可能没有希文的光辉！

    ……

    马车缓缓停在教堂门口……

    这是一间极普通的乡村教堂，经历了岁月的侵蚀，裸露在外的木板呈现出灰黑色，大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风吹着雨丝落在教堂的斑驳的屋顶，雨滴沿着屋檐不停地滴落……

    屋顶最高处，一盏硕大的元素水晶灯，在雨夜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

    大门是敞开的，青梅望着门上模糊不清的诸神图案，缓缓地走进了教堂，路辰抱着酒坛，紧跟在身后。

    教堂大厅里点着两排白色的蜡烛，风从四壁的缝隙中吹进来，烛影摇曳！正前方高台上，便是象征希文无上荣耀的太阳形状的水晶雕塑，一名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此时站在神像前，负手而立，默默地注视着烛光下的雕塑……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中年人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掠过青梅，停在路辰手中的酒坛上。

    ……

    “雨夜偶遇，也算缘分不浅！”

    中年人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异芒，缓缓道：“两位小友，别来无恙？”

    青梅微微一愣，心中疑惑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怎么他好像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路辰黑亮的眸子里苍焰闪烁，面上却露出一丝微笑，将酒坛小心地放到神台前的桌子上，拍了拍手，挡在青梅身前。

    “前辈竟见过我们？”

    中年人没有答话，走到酒坛之前，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酒坛光滑的表面，目光中神色复杂，隐隐透着一股悲哀。

    “两位放心，我今日没有恶意……”中年人摩挲良久，抬起头，微笑道：“雨夜颇冷，我的仆人们已经去煮汤了，待会儿请两位小友一同品尝。”

    烛影摇曳，屋中气氛诡异，路辰笑眯眯地拉着青梅坐到一旁，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中年人独自一人在酒坛前沉思。

    ……

    “他怎么好像认识咱们？”青梅忍不住凑到路辰耳边，低声问道：“神秘兮兮的，明明是故意在这里等咱们，还说是什么偶遇……”

    路辰握着青梅冰凉的小手，皱眉道：“先看看再说，我也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有些熟悉……”

    ……

    纷杂的脚步声传来，几名高大的壮汉端着各式碗碟走了进来，在中年人的示意下，把这些冒着热气的饭菜摆到酒坛之前。中年人另取出十八只酒碗，摆成一排，亲自给每个酒碗都斟满了烈酒。

    “好孩子……”

    中年人捧着海碗，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笑着抹去了嘴角的酒渍，低声道：“大伯也只能在这荒郊野外，悄悄地送你们一程了……”

    那几名壮汉跪在酒坛之前，举起海碗一饮而尽，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地退出了大厅。

    又给自己的海碗斟满，中年人眼睛里泛着泪光，端起酒碗沉声道：“这是你们从小喝到大的龙血酒……在咱们西陲边境，这是最好的酒了……来，大伯再敬你们一碗！”

    一口气喝干了碗中酒，中年人逐个端起十八个酒碗，沥于地面……

    ……

    青梅紧紧地握着路辰的手，掌心沁出了冷汗，她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中年人和十八小将军的关系……

    “别怕！你们不会孤单！”中年人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也许大伯很快就会来陪你们……小九不是一直想学大伯的追风九剑吗……说这剑法的名字很适合你……到时候，大伯一定教你！”

    “大伯答应你们……一定会……拉着你们的仇人……一起上路！”

    中年人的目光此时血红一片，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发誓。红蒙蒙的光华若实质般自双眸透出，摄人心魄！

    路辰霍然起身！周身苍焰缭绕！

    中年人血红的目光望向路辰，嗜血的杀机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路辰已经明白，这中年人，便是当日密林中，那冷血无情的龙骑首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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