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黎明,鸽子展翅飞翔
电话铃响了好几下,邓肯还没有接听,方晓翎想起邓肯昨晚在整理会议文档,现在恐怕在开会。她正想挂断,电话已经打通了,她听到邓肯的声音。
“晓翎,你那边已经天亮了?”邓肯的第一句话就意味深长。
“是啊,我刚刚看到晨曦的第一线光明。”听到邓肯关切的慰问,方晓翎的身体仿佛才感受到通宵紧张之后的疲乏。真希望奇迹突然诞生,邓肯会在身后出其不意的将自己抱住。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一定连一只手指都不想动。
“我想,这一夜对你来说一定很漫长。不过,终于还是过去了,好样的!”邓肯知道了答案,明显松了口气。
“你在开会吗?我可以晚一点再打给你。”
“是的,不过,不必理会他们,我刚宣布休息15分钟。你知道的,这种冗长的商务会议一开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原来,你还没下班啊,真可怜。不过我更可怜,还没开始上课呢,呵呵。”
“这个晚上,你一定很辛苦了,还打算去上课吗?”
“要的,我还好,其实,辛苦的是贝克一家人。尤其是贝克,他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
“怎么,贝克和基茨单挑?他赢了吧?如果他还是三年前的贝克,加上运气不太差的话,赢基茨应该没什么悬念。不过,要是考虑到他的jing神状态和压力,也许真值得担心一下。”
“是的,他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战,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而且,最后有个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方晓翎简单的讲述了贝克和基茨的单挑过程,对最后一手牌用了较多的描述:“当看到贝克翻开那张j的时候,我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嗯,晓翎,如果是我在现场,我可不会感到惊奇,并且不会有太大的担心。”邓肯略想了片刻,就笃定的回答。
方晓翎知道,邓肯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由得心生佩服:“为什么?我刚才告诉你基茨后来没有亮牌,放弃了。但当时在现场,我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贝克是不会空口说白话的,他既然拿着高牌j也敢全下,那就一定是看穿了基茨的马脚。不要相信基茨的鬼话,什么对牌手尊重云云,根本上他的牌连一张j都打不过。”
“既然是这样,基茨为什么还要跟注呢?”方晓翎明知故问。
“基茨一定要翻开贝克的底牌来看看,这对他非常重要!因为贝克声称,他发现了基茨动作中的马脚,所以敢于全下。对于这个级别的牌手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越是厉害的牌手,他在动作中露出的漏洞就越少,越不明显。[. 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果马脚真实存在的话,他自己是丝毫不会察觉到的。那是他思维上的盲点,即使反复查看自己打牌的录像,都未必很容易分辨出来。所以,基茨一定要确认:到底贝克是否真的发现了自己的马脚。”
“贝克的声明,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贝克其实拿着很强的手牌,他的说辞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他要引诱基茨跟注。如果贝克翻出来的是强牌,那么基茨可以认为自己并没有马脚。第二是贝克真的觉察到基茨的漏洞,并且利用这一点来诈唬。如果贝克亮出来的是弱牌,那基茨就知道,自己真的有马脚被贝克知道了。”
“所以,即使手上的牌毫无取胜机会,基茨也要跟注。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漏洞,对于一条鲨鱼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了。他宁可放弃这一场单挑的胜利,宁可放过贝克一家人,也要确认这一点。其实,跟注输掉对基茨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即使他盖牌,这一把牌输掉,筹码的数量也已经拉开。他在贝克面前无论是气势还是策略上都已经落于下风。后面的牌局他不能再激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贝克面前是否已经是透明。基茨已经输了九成,既然如此,还不如跟注买个答案好了。”
“贝克后来将基茨的马脚告诉了他,嘿嘿,这实在太便宜他了。要是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就等着基茨亮牌。对于基茨来说,这也算是个意外收获吧,原本他知道自己确实有漏洞就该心满意足了。接下来的ri子可有他受的,他需要一遍又一遍的看自己的录像,寻找这个漏洞,这可是一件苦差事。我想贝克他当时是当局者迷,一时心神恍惚,只要他静下心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想明白的。”
更何况,丽莎还有罪证在基茨手上,要不是她去自首,接下来贝克一家还不能脱离他的魔掌呢。这一点,方晓翎没有告诉邓肯。答案确认了,她长长了吁了口气,这才算是真正放下了整件事。
“晓翎,你不要紧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啊。”
“邓肯,你也是呢,声音有点沙哑,你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吧?”
“嗯……我不是说了吗,我夜里在整理开会文档,这一做就是个通宵。”
“是吗,呵呵,哈哈哈哈哈……”方晓翎开朗的笑了,电话的另一边也笑起来。就在这时候,方晓翎看到了升起的太阳。
难得能看到ri出,方晓翎并不急着回去。她怀着经历劫难后愉快的心情一直走出去好远,直到她看到广场上飞翔的鸽子。很久没有在早上来这里看鸽子群了,这么多充满生命力的jing灵扑入眼帘,方晓翎骤然充满了生气。她跟着好几个校友,一起慢跑到广场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jing神气爽。深夜打牌的ri子不断增多,在昏暗的牌室里面呆得太久了,看到这么多朝气蓬勃的人群,方晓翎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开朗。她微笑着从广场的一边看到另一边,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一个沉寂的老人。那个昨天晚上她最大的对手,输给她60000美元彩池的毡帽老头。
方晓翎知道他在下午到傍晚会来喂鸽子,老人很喜欢和鸽子在一起。这种时候他总是神态轻松,布满皱纹的脸上交错着欢容。从没在清晨见过他在广场上,通宵打牌之后,这是最疲倦的时刻。也许因为如此,老人望向鸽子的眼中有点失落和惆怅。被自己偷去那个彩池之后,他运气一直不好吧,可能输了不少钱。方晓翎莫名涌起轻微的歉疚,仿佛老人的伤感是自己带来的。要不是因为非赢不可,她昨晚不会这样打牌,更不会在那个牌桌上。
“我怎么觉得,这把牌你非赢不可啊?”昨晚上,老人凑到方晓翎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是她面临最大挑战的时刻。此刻老人脸上那副企图刺入她内心的表情仍然深深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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