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许先生出事了
河牌发下来,大盲注的巴尼先决定。他溜溜的眼珠打量着方晓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和方晓翎在彩池里面对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只是他严肃的时候脸上的肥肉还是一颤一颤的,更加显得滑稽。方晓翎双手平摊在桌面上,底牌放在之间,上面压着那个水晶魔方。自从那次邓肯和她讲述过身体语言之后,她有注意在打牌过程中保持一致的表情姿势。唯一没听邓肯建议的,是将双手握拳放在下颌处,将半边脸遮住。
2/5的盲注,彩池里面有212元,巴尼加注150元。方晓翎不喜欢他的加注,她拿起魔方一边转动,一边望着牌面:梅花9,黑桃7,方块6,梅花k,梅花2。翻牌前她在mp2加注到20元,只有巴尼跟注。翻牌没有大牌,巴尼过牌后,她持续下注26元,巴尼跟注。转牌来了一张k,很适合她翻牌前加注的范围,她再次下注59元,巴尼犹豫着还是跟注。这和他激进的风格很不吻合,河牌的2落下来,方晓翎正在思考还要不要三次下注,没想到巴尼首先开火了。
方晓翎放下魔方,9个蓝色方格朝上,她掀起自己的底牌:红心8,梅花8。在这个牌面上,是抓诈唬的牌,巴尼是在诈唬吗?巴尼有一张9或一张k都比她的一对8大,但在这个牌面上,下这么大的注非常的不合理。因为方晓翎翻牌前后都变现得很强势,巴尼没有理由认为一对9或一对k很强。而且,他有一张9的话,很可能在翻牌就会主动加注,或者过牌加注。巴尼有两对、三条、甚至天顺吗?这样他在翻牌和转牌也不该只是跟注,而应该表现得激进一些,这才是他的形象。难道这张2帮助了他?他拿着一对2,在河牌击中三条,或者抽中了后门同花?这样他在翻牌的跟注就太奇怪了,巴尼可不是这样的小鱼。
方晓翎想不出巴尼拿着什么牌,令到他的打法是合理的,他在讲述一个不连贯的故事。他在诈唬的可能性远大于价值下注,方晓翎跟注150元。
巴尼的面色很难看,虽然他知道自己输了,但为了看方晓翎的底牌,还是亮出自己的tjo,他只有一个失败的顺子抽牌而已。当他看到方晓翎的一对8时,双手不住的用力擦着面颊,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行动很不满意。
“你觉得这女孩是不是越来越难以对付了。”巴尼问盖特。
“这把牌是你自己打得烂。”盖特没好声气:“转牌你干嘛不推回去,来个全下,她肯定会盖牌的。”
巴尼伸着懒腰,一副百无聊赖的摸样:“最近我激进不起来,这段时间太无聊了。”
微笑着收拾筹码的方晓翎可不这样认为,那张令她输掉了2000多美元的红心6似乎带走了她所有的坏运气。两个多月来,她的手气出奇的好,加上一直按照良好的策略,资金不断的上涨。当牌室人少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尝试坐在5元盲注的牌桌上。而巴尼和盖特奔放的风格,她也开始习惯,即使盲注在上升,她下注的时候也不再有患得患失的感觉。每当拿到好牌而又不是最大的牌,如qq、**、ak、aq的时候,她从以前的忐忑不安变成了充满期待。她不再畏惧用这种牌在翻牌前和巴尼、盖特他们加注再加注,并在翻牌后再加上一个相当数量的持续下注,即使没有成牌。
当坚持正确的策略,并在牌桌上获益之后,牌手的信心就会得到增强。
不过,这段时间牌室是冷清了些。阿利很久没来了,自从他在这里遇到贝丝。贝丝对方晓翎很热情,来这里打牌总是喜欢和她坐在一起。阿利和方晓翎打过招呼之后,发现旁边的是贝丝,表情变得很奇怪,而贝丝则有点故作满不在乎。那天阿利走到另一张牌桌上,玩了一个多小时后就走了,从那以后,方晓翎就没在酒馆牌室再见到阿利。
方晓翎想起,贝丝曾在学校社团互动的时候说过,阿利打牌不老实,并好像因此而退出了社团。她问贝丝,贝丝一脸的不屑。
“那一次比赛,嗯,就是你加入的上一次活动。我,马森,和阿利进入到最后的三强。有一把牌阿利在按钮加注,我盖牌,而马森跟注。翻牌马森击中了三条5,结果在河牌打到全下。没想到阿利翻出一对红色的a,牌面上还有黑桃a,他淘汰了马森。可我明明记得我盖掉的是红心a,梅花2,我还特意从牌堆里翻出那张红心a出来给大家看。这下子好了,一副牌出现了两张红心a,阿利说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格雷、马森都说算了,也许是洗牌的时候不小心混进了第二副牌。可我们每次都只用一副新牌比赛的,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阿利一脸的晦气当即离开,连比赛奖金都不要了。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格雷,说要退出社团,哼,他分明就是心虚。”
方晓翎默然,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她了解阿利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遇到这种事有口难言,多半就憋着气一走了之。
小牌室通常是留不住鱼的,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被鲨鱼榨干。没有了小鱼,自然鲨鱼也会减少,他们不喜欢自相残杀。今天,毡帽老头没来,奇怪的是,连艾薇都不见踪影。
从下午两点到现在晚上八点,方晓翎已经赢了700多元,她心满意足的和巴尼、盖特道别,离开了酒馆,向许先生的餐厅走去。现在是餐厅打烊的时候,许先生可能还在餐厅里,也许能和他对战一局。
今天是星期六,方晓翎本来要到餐厅打工的。但在一个月之前,许先生发觉她在工作的时候越来越心不在焉,再一次向她提出,如果她有喜欢做的事情就去做,不必刻意留在餐厅。虽然有点抱歉,但方晓翎很难拒绝德州扑克的诱惑,尤其是在手气好的阶段,几乎每天都在盼望周末晚上的牌局和社团的比赛。方晓翎很感激许先生的体贴,尤其是他没有问自己要去做什么而辞职。
方晓翎在马路对面望着餐厅觉得有点不对劲,即使已经打烊,里面也应该在收拾,不应该这么早就乌灯黑火的。过了马路走近,隔着玻璃往里面望,方晓翎觉得心惊胆战。虽然没有开灯,但在路灯的照射下,可以见到餐厅里面一片狼藉。很多桌椅被推倒,东歪西斜凌乱不堪,地上有破碎的杯碟瓷片和塑料饮料瓶子,甚至还有食物。墙上的画像和柜台上的收银机也掉落地上,看起来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人收拾过了。餐厅的门加了一把大锁,方晓翎有门的钥匙也进不去,门上贴着一张纸,写着:餐厅装修,暂停营业。
这样子哪里是在装修,简直是被人打劫。方晓翎拨打许先生家里电话,没有人接听,她拨打手机,心里面不住的默念:接电话啊,快点接电话。
电话铃声足足响了十下,方晓翎急得快想哭了,才听到许先生的声音:“hello?”
方晓翎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带着一点哭腔说:“许先生,你在哪里,我在餐厅门口,看到里面……”她突然看到餐厅地面上有血迹,声调不禁颤抖起来。
“哦,是晓翎啊。”许先生的语气倒是很轻松:“没什么,前几天餐厅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有两伙人吵着吵着居然动手打起来,砸坏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个人有枪,我被流弹打中,幸好只是打伤了大腿,现在躺在医院里面。”
“你怎么不通知我?”方晓翎的心又提起来,充满了内疚的感觉,虽然她知道即使当时她在现场,也帮不了什么忙。她知道许先生在美国没有任何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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