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堂从蒙昆等人那里出来,匆匆去见祁天百。
祁天百正在厅里等他,见他来了,先把下人都打发出去,才开口问道:“闹事的是什么人?”
邵青堂落了座,确认厅里已经没有旁人了,才低声说道:“是号称什么‘乡野三奇’的两个闲散汉子。”
祁天百“哦”了一声,端起茶碗喝着,似乎并没把那两个人放在心上。
邵青堂说:“这两个人是没什么。可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么?”
祁天百说:“无非是打此路过,听说山庄有热闹,上门闹一闹,混个名声,捞点好处。没什么打紧的。”
邵青堂见他漫不经心,心中有些不悦,冷冷说道:“他们知道老爷子的事,是上门找你讨说法的。”
祁天百吓了一跳,一下子站起来,手里茶碗的盖子险些掉在地上,急忙问道:“他们……人在哪里?没吵嚷出去吧?”
见祁天百慌了神,邵青堂心中暗笑,趁机邀功道:“放心吧,贤弟。愚兄已经替你摆平了。要不是我应变得当,还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祁天百把茶碗放下,作揖道:“多谢兄长。今日幸亏有你在。”
邵青堂摆手道:“贤弟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安置妥当,你就放心吧。”
祁天百慢慢坐了,问道:“现在他们人呢?”
邵青堂说:“我引他们去石洞了。他们武功倒也不弱,跟曾家那几个手下打成了个平手。好在你那个机关倒还好用,他们现在就关在那里。”
祁天百庆幸道:“幸亏刚才把石洞的机关告诉了兄长,不然还得劳动兄长出手力搏,兄弟于心何安哪。”
邵青堂道:“你以为那道石门就能关得住他们?”祁天百一愣。邵青堂说:“那两个力气都不小,抠住石板就要托起来,幸亏我随身带了药粉,隔着缝撒了,才把他们制住。”
“那就好,那就好。”祁天百虽然也自认为是一方豪杰,但是毕竟富户出身,论江湖经验,跟邵青堂自是比不了。
邵青堂说:“我已经把他们用铁链子锁了,只要你的铁链子足够结实,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跑。”
祁天百愣了一下,问道:“兄长为何不把他们直接杀了?锁着终究是个麻烦。”
邵青堂笑道:“贤弟,你养尊处优,或许还不太清楚江湖上的事。他们号称乡野三奇,今日只来了两个,如果咱们把他们杀了,剩下那个日后必会想着上门寻仇。就算他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谁知道他能请来什么样的帮手。到时候你这山庄还有宁日?”
祁天百暗自佩服邵青堂的心计,点头道:“兄长说得有理。不过,咱们把他们锁在家里,也终归是结了仇,一旦他们有机会逃了,还会把老爷子的事宣扬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邵青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得意地说道:“贤弟不用担心,愚兄早有打算。他们和曾家的手下是有过节的。我刚才已经去通报过了,那个姓蒙的早就忍不住要下手了。到时候,害死他们的蒙昆等人,即使有仇家找上门,你只要把杀人的事推到蒙昆他们身上。这事便跟你山庄再无关系。”
祁天百一把抓住邵青堂的手,感激地说道:“兄长深谋远虑,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报答兄长的好处。”
邵青堂得意之余,心中更是狂喜,赶紧趁热打铁:“现在事情已经摆平了,贤弟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咱们现在可以谈点正事了。”
祁天百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正事”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昨日小弟已经说过,想来兄长也没放在心上。我是真心喜欢九佳这个孩子,想叫少城娶她过门,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邵青堂道:“少城这个孩子不错,我也喜欢。我看可以考虑。”
祁天百很高兴,说:“这样咱们兄弟更是亲上加亲,不分彼此了。”他心里想得明白,只要把邵九佳娶进门,邵青堂跟他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再也不用担心老爷子的事会泄露出去。而且既然成了儿女亲家,恐怕邵青堂也不好意思再要那一千两黄金的酬劳。
邵青堂一听他说“不分彼此”,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说道:“孩子们相亲相爱自是好事。只是便宜了贤弟你。我把女儿养大,白白送到你祁家。到时候,我养老跟前都没人。”
祁天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暗自叫苦,看来这一千两黄金的事是赖不掉了,今日又蒙他帮忙对付了乡野三奇,只怕还会要的更多,于是赶紧说道:“兄长说笑了。既然兄长也同意,那咱们早点把这事张罗了。到时候,兄弟必定有一千两黄金的心意送到府上。”
邵青堂心中暗骂:“这厮把原定的一千两黄金当作两用。连娶亲的彩礼都省了。”只是这一千两黄金着实不少,他即使再贪心也要顾及些脸面,不好再另做要求。于是说道:“难得贤弟一片心意。咱们还须分头跟孩子们说说,才好往下张罗。”
祁天百说:“兄长说得是。我这就把少城找来,他听了一定欢喜。”
邵青堂站起身,说:“那好。我回去告诉九佳,让她这几日跟少城多亲多近。”
祁天百把邵青堂送出了大厅,便命人去叫祁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