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句话便把北子语给说蒙了,一副自喻天下第一的说书人模样又回来,一拍掌道:“别的说书人不一定可信啊,可是公子语说的书可就千真万确。”璇玑一听,抬手一拍他脑袋,狭隘一笑出声,“尽是给自己脸上长光了,贫嘴,快回王府学习去。”
璇玑送北子语出到东宫殿门前,北子语踏上马车,掀开窗帘看向璇玑,一双眸子极其清澈,如同清泉般灵动。璇玑微微摇摇头,缓步来到他车门前,还没有等北子语开口,璇玑低笑道:“九弟,三哥待我很好,你是不是要给我们写一部书了,待你暮雪白头的时候,静静说与世人听?”
“哈哈,姐姐,”北子语抬头放下车帘,“当然会,这才不负我公子语说书人的职责。”
马蹄声起,璇玑看着马车在官道上辘辘远处。低眉回首,转身扬起衣袂进入东宫内殿。
北子语放下车幔的那一刻,神情微微颓然,眼中的光芒微敛。斜靠这车窗,北子语闭上眼睛,“去西城质公主府。”
马夫一听,立即赶着马车往北都西城驶去。北子语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一丝精光。
西城质公主府内,极其安静。西慕白自宴饮回来后,皇宫里面送来了很多礼品,特别是祥和宫送来的礼品最多。西慕白站在庭院,手中握着一只白色信鸽,红衣女子一扬手,信鸽扑了几下翅膀便飞走了。
西慕白随意坐在庭院,双手撑着石桌看着庭院中阳光照耀下的杉树。无悲无喜,上次宴饮所预谋的事情虽然失败了,但是也在意料之中。她本就不认为,太子与太子妃是好算计的人,但这局中之局,计中之计,输了未必不是好事,赢了就未必能安然度过接下来的劫难。
西慕白低低笑开,娇俏的脸上更是明媚,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可惜卿本佳人,奈何生在乱世。生在乱世也罢,偏偏拥有这睥睨天下之气。这天下,便是谁也想一争,更何况是西慕白这等有能力的人。
一辆马车急速在质公主府停了下来,北子语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长身玉立在府前,抬头,看着这座府邸,这是他第二次来。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手提长剑,一路不顾奴仆的劝阻来到所谓的西耀二公主面前。那天,身在他国的质子的她,竟是一身火红衣裙,笑得一脸明媚地看着一脸愤怒的他。
不再多想,北子语举步走进府邸,守门的奴仆看到昔日大闹府邸的九王爷,拔腿就跑进去通报。
虽则北子语长得一脸无害,俊朗的面容,怎么看都是北都难得的美男子,但是那一排排跪在地上发抖的侍女就忍不住嘴角一挑。
“呦,堂堂北耀九王爷,”西慕白只身一人来到前殿看着举步进来的北子语,“今儿竟是吹了东南西北风,才能得王爷大驾光临。”
“质公主,”北子语斜着眼睛看西慕白,“你的待客之道呢?”
西慕白睥睨他一眼,转身往平时练武的院子走去,也没有要去正殿招呼北子语的意思。北子语站立一笑,摇摇头便随着她进入院子。“红木,拿几坛子酒过来。”西慕白随意坐在一棵杉树下,对着尾随而来的侍女唤道。
“是。”红木走后,北子语看了看这个院落,满目的杉树,没有一株花,倒是别具一格。
“说罢,你今日来的目的,”西慕白看着随意坐在她身旁喝酒的北子语,“本宫不会认为你堂堂九王爷会无故来访。”
北子语执起酒杯,挑剔着道:“这酒还是你从西耀运来的,质公主可是会享受啊,看来这十年不会过得很苦。”
西慕白一笑,这句话并没有惹恼她,只是定定看着对面饮酒的北子语,一年了,来北耀为质一年,也就只有与他说话的时候,自己才能随心所欲。没有想到,在离开北耀之前,见自己最后一面的还是他,西慕白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只是饮酒不说话,只要一说话,两人不是针锋相对,便是恶语相向。谁也没有打破这仅有的安静,午后夕阳渐渐落下,杉树撒下一束束的斑斓,落在两人的衣冠上。
西慕白半躺下,背靠着杉树树干执起酒杯,对着北子语轻笑,“堂堂北耀九王爷竟是个酒鬼,本宫这里的烈泉酒可是上好的烈酒啊,平常人只有喝上一杯,便微醺了。”说罢,抬手一饮而尽。
“想我堂堂北耀九王爷,昔日可是大名鼎鼎的千杯不醉的江湖说书人公子语,”北子语狡黠一笑出声,“这烈泉酒怎难得了本王?”
“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公子语能不能一醉泯恩仇呢?”西慕白侧身看向北子语,北子语听后一顿,神情一愣,她继续道,“本宫不久将会回到西耀。”
“为质十年,西慕白你想糊弄本王?”北子语摇摇头,明显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本王现在可是没有醉。”
西慕白掀开一壶酒,直接倒入口中,烈酒溢出嘴角,西慕白以袖轻擦,轻笑道:“不久,父皇将会派使者送一样东西来赎回本宫,你一定很好奇,那东西正是太子与你姐姐梦寐以求的东西。”
“是什么?”北子语一顿,不自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