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桃花谷里清修远

    “小姐，公子请你去月华阁。”前雨走进璇玑道。此时璇玑正执笔泼墨，画的正是这凌轩居里的桃花林。她听到后停下手中的笔，前雨过来把桌面收拾。

    璇玑走出玄月阁，正值春日，本来桃花谷因地势的原因，显得冬暖夏凉。来到桃花谷后，璇玑就换上了春衫，层层轻纱随风舞动，淡绿色的纱裙，穿过桃花林时，好像误入凡间的精灵。

    前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入了神，前雨从小就知道，她的小姐长大后必将倾国又倾城。

    “璇玑你来了，坐吧。”北烨华坐在书桌前，看到璇玑而入就说道。璇玑不敢打量四周，只是看着他道：“好，谢谢师傅。”

    北烨华看着她有些拘谨，就靠近她笑道：“难道，璇玑你怕为师？”“啊？不是的，只是璇玑在想师傅找我何事？”璇玑惊道。

    北烨华放弃捉弄她的念头，低声道：“璇玑还记得当日客栈里，我说过要教你，我所学吧。”

    璇玑放松身体道：“璇玑不忘。”北烨华执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慢慢推到她面前，“今日找你来本就为了教你，莫要忘了我是你的师傅。”

    璇玑猛地抬头看向他，而他依旧不慌不忙地拿出个茶杯给自己倒茶。璇玑不语，他也不说话，两个皆是静坐无言。

    待到茶凉，北烨华才轻放茶杯道：“从明日起，璇玑就到藏书阁去整理书籍，每天整理边学习书中的知识，若有不解，方可问我。”

    “是，璇玑明日即藏书阁清修。”璇玑起身领命。北烨华拿起桌边的书，轻声道：“那么你先回玄月阁吧。”

    璇玑出了月华阁，信步桃花林，此时已是落英缤纷，三月的桃花最是迷人。桃花谷并不是只有凌轩居，十里之外还有人家，只是璇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存在，北烨华不说，她也没问。

    “小姐怎么不多睡一会，这是五更天呢。”前雨迷糊地对璇玑说道。璇玑轻笑道：“‘三更灯火五更鸡’，前雨这可是读书的好时辰。”

    待到璇玑梳洗后，来到藏书阁已是夜光隐退，曙色降临，黑白交替，时光融合，雄鸡高唱，百鸟争鸣。

    前雨走上前去把披风搭在她肩上，璇玑拢了拢，早晨的空气微凉，藏书阁离玄月阁有段距离，但是离月华阁却是挺近的，她抬头看向东侧的月华阁，阁中烛火未灭，他许是刚起床罢。璇玑敛起裙摆踏进藏书阁。

    前雨已在里面打开菱窗，四周十分宽敞，光线射入，使得神秘的书阁多了几多柔和。

    东侧的窗前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四周墙上挂着字画，木质的书架有四个分别坐落东南西北侧。每个书架上的书分类不尽同，东侧为医书，南侧为琴棋书画，西侧为五行八卦，北侧为兵法谋略。

    前雨看到那么多的书，不免嘟囔一声，“这里的书可真多，比相府还多呢，我八辈子也怎么看得完啊。”璇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前雨想用八辈子去看这些书么？”前雨听后连忙摆手，“哎别，小姐你就别消遣前雨了，前雨看到书就想睡觉来着。”

    璇玑走到东侧，拿起一本《医者心忧》，就踱步到书桌前看了起来。前雨见她正认真看书，就悄悄退出去了。

    医者心忧亦是心悲，看着病人在自己的医治下恢复健康，这是一种幸福，只是，世间难逃生老病死，医者亦是心悲。璇玑合上书本，心想：“我璇玑纵然不使人起死回生，也要救死扶伤。”

    璇玑起身把手上的书放回原位，看到一本《医术入门》，她素手把书抽出来，双手捧着书身子倚在书架上，慢慢掀起书页，眉目专注地看着书，每页低端差不多都有用小楷写的注释。字体清秀又不失刚劲，字如其人，会是他吗？璇玑在心里揣测着。

    只见她站累了就去书桌前坐着看，手里的书籍从不脱手，许是看入了迷。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户直射而入，室内更是明敞。璇玑看书久了不免犯困，于是把书放在桌面，一只手支撑着头，另一只手依旧掀起书页，偶尔执笔在另一个本子把注意的记下来。

    当北烨华拿着一本书走进藏书阁时，看到璇玑正以手撑头犯着困，北烨华看着她摇摇头，倚在门旁没有再走近一步，只是嘴角微微翘起，淡然含笑。

    不多时，眼见璇玑的手甩落，头就要磕到桌面，北烨华箭步走过去扶住她。璇玑这才惊醒，双眼迷离地叫了一声师傅。北烨华放下她，走到刚刚他站的门旁捡起掉落于地的书，慢慢走到书架前摆好，至此没再看璇玑一眼。

    “璇玑，你可是犯困了？”北烨华放完书后走到她跟前说道。璇玑忽然脸一红，嗫嚅地说道：“看着看着就困了。”

    北烨华踱步到窗前，转身对璇玑说：“你以后看书若是困了，就站起来，到外面去走走，外面不是很好吗？况且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华月阁问我，这儿里那不是很近么？”

    璇玑点头道：“是，师傅。”北烨华走到书桌前，看到桌面的医书，就问道：“璇玑可是想学医术？”璇玑方才放松道：“璇玑确实喜欢医术。”

    北烨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若想学，我必教你，你确定要学且不悔吗？”

    “璇玑不悔，请师傅指点。”璇玑坚定地看着北烨华说，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似乎更安定。

    只是她不知道，往后在她踏过的地方会染上鲜血，因世道，亦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