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殿外有侍卫进来,手中拿着一张纸,走到付洛宣的面前,呈给了他。
付洛宣接过,看了几眼,冷笑了一声。
苏锦玥将他手中的书信接过,定睛一看,上面的字体娟秀,字字句句都将罪责往自己的身上揽。
大抵的意思便是,桑妃不小心落入水中,而她,怕主子怪罪照看不周,便和自己的好姐妹琉璃串通,将责任推到了安贵妃身上,但思来想去,又觉得惶恐不安,只能以死谢罪,只求能保琉璃一命。
苏锦玥将书信捏着了团,咬着嘴唇“不可能,不用想,绣尔也是被桑妃买通了,哪来的畏罪自杀。”
付洛宣没有说话,太明显不过的他杀,连书信也是伪造,但死人已经不会说话了,这封书信替她开了口,即使这样的理由太荒唐,即使所有人怀疑,也找不出别的证据,除了相信也只有相信。
看付洛宣没有说话,苏锦玥继续自己的猜测“是桑妃派人做的?”
付洛宣点点头“大概从我们到永巷开始,她应该就派人跟踪了我们,知道我们去永巷之后,怕事情败露,便杀人造了伪证。”
苏锦玥突然就像一个泄了起的气球,身体有些瘫软,绣尔死了,死无对证,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安贵妃摆脱了嫌疑。
付洛宣去了嘉庆宫,苏锦玥跟在他的身后,嘉庆宫里已经是乱作一团,只听见桑妃的小声哭泣,还未进大殿,便听见她说“这个宫婢,胆大妄为,害的本宫错怪了姐姐。”
苏锦玥跟着付洛宣进大殿,安淑沁坐于上方,脸色不善,对于于桑槿说的话,露出鄙夷的眼神,圣上则威严难挡,蹙眉看着跪在下方瑟瑟发抖的琉璃。
他挥了挥手“宫婢都敢这么陷害主子了,拖下去,处以绞刑。”
琉璃被几名侍卫驾着,不停的挣扎呐喊“陛下饶命,娘娘饶命!”
看着眼下形式,苏锦玥大抵明白了,无论桑妃用了什么方法,她都让琉璃配合了,并且甘愿失去性命。
大殿里的一场好戏还在进行,付洛宣带着苏锦玥默默退出了大殿,一路上相顾无言。
付洛宣一派淡然,丝毫没有任何波动的情绪,苏锦玥看着他,想他自幼在宫中长大,这样的事情,大抵是见得多了。
许久,他淡淡的开口“这就是宫中的手段,如今,你算是见识了么?就当是给你上的第一课。”
苏锦玥点点头“将来,我也是要耍这样手段的人。”
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哪怕是踩着别人的躯体,踏着骷髅,饮血吃肉,她也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既然是深宫,那她,就往最深的地方去好了。
苏锦玥觉得有些累,回光华院时没有吃饭,直接躺在了床榻,媛清听说了这些事,跑过去安慰她。
苏锦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死了呢。”
媛清拍拍她的肩膀“在宫里,一条命,是那么卑贱,同时,又那么的珍贵,锦玥,你应该明白,深宫路难行。”
每一个脚印,都是血染的。
苏锦玥明白这些道理,闭上眼睛,除却满目疮痍,她曾经,逃亡在路上,什么事情都碰到过,什么样的活都做过。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慈爱的爹爹摸着她的小脑袋,唤她“玥儿。”
她的亲姐姐总是打扮的很漂亮,带着最美的头饰,穿着最华贵的衣服,送给她一个梦寐以求的风筝,唤她“阿玥。”
她的娘亲,在风和日丽的春天,带着她和风筝,奔跑在广阔的原野上,唤她“玥儿,跑慢些。”
她从梦中惊醒,已经无泪可流,汗滴湿了枕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