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远处的墨菲斯则抬起头对皇帝陛下道:“关于那位血族的事情?”
“哈迪斯和我说明了大概情况,不得不说这是皇室安保的一个不能容忍的疏忽。”
皇帝陛下就前天的事情直白道歉,没有一丝架子,“这场宴会让皇室蒙羞,也让那位”
“她叫安达里尔。”墨菲斯笑了笑,“受的伤不重,我也有办法不让那些伤口落下伤疤,您大可以放心。”
“但这确实是我的过错。”
年纪不到六十岁却精神矍铄的君主面色严肃的摇摇头,“皇宫的疏忽防卫让一位不该受伤的女孩子承受了痛苦,我想这怎么也不该是几句话便可以跳过去的内容——所以今天来找你谈论的东西很简单,我希望为此做出补偿。”
这番话说得很漂亮也很直接,似乎这位君主很明白墨菲斯的脾气,没有拐弯抹角的暗示隐喻,又直接提出补偿——不过墨菲斯却很清楚,这位君主补偿的越多,自己以后和这位大帝的联系就会越紧密,因为人情债是永远还不完的。
“温德索尔家族的领地已经很久没有扩充了,我想老阿卡尔一定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而对于安达里尔小姐本身我想先知道她是哪里人士?”
“说实话,她和阿什坎迪有些相似。”墨菲斯没有透露更多,毕竟“痛苦之母”这种称号说出来没几个人知道有多恐怖,如果告诉这位君主她是炼狱大恶魔的化身,估计自己会立马被认为是个疯子。
“那么一个合法的身份应该也是必要之举了,抱歉我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位小姐的处境,当然,皇宫从此随时欢迎温德索尔家族及两位女士光临,我想叔本华应该也会乐意他有一个标杆式的榜样去学习。”
听起来似乎给出了一些比较合理的条件,领地扩张、安达里尔的身份和自由出入皇宫的资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达到墨菲斯可以接受而不用犹豫的地步,不得不说这位君主拿捏火候的本领炉火纯青。
墨菲斯没有谦让什么,点点头没说话——因为他看出这位君主还有话没说完。
“另一个方面,弗洛伊德昨天给了我一份报告呵,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给我写什么报告了,但是这一次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有关于希达之种?”
墨菲斯不难猜到这个结果,弗洛伊德不会独吞那枚果实,毕竟它的珍惜程度和作用都远远超乎想象,传到皇帝耳朵里是早晚的事情,而先给弗洛伊德,则更省去了自己去解释这枚果实价值的过程。
“老实说,这枚种子的作用让我很吃惊。”
这位君主点点头,依旧没有废话的承认了他很看重希达之种的事实,“无论是用于法师晋级、外交赠礼亦或兵器、铠甲的附魔工艺,它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强大作用,你把它无条件的赠予了拜占庭,我首先在这里表示感激。”
他没有说这枚种子是送给弗洛伊德的,而是直言“拜占庭”,这其中的意义自然不同,墨菲斯点头回道:“如您所想象的那般,我用两枚种子换取了巴利切那位君主支援建设一座魔法学院的资源,不过我将它送给拜占庭,并没有打算索取更多——我想弗洛伊德已经和您说明了我想要的东西。”
“区区几张法阵构建图,拜占庭不会有任何吝啬。”爱德华三世张开双臂,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墨菲斯,“我们两个人似乎总是想让对方多占些便宜,这样以后好自己能开口找对方办事,不过看起来这么下去,似乎谁都没个头?”
墨菲斯一愣,随即和这位君主一起相视而笑——此刻的两人没有高低之分,当真算是平级状态,墨菲斯强大到变态的实力和这位君主只手遮天的权势相均衡,正好互有所求,如此看来倒也真如他所言。
“说来也是惭愧,如此富有的拜占庭,恐怕能让你看上的资源并不多,尽管说吧,我想我们之间不该用拉锯的方式来讨论才是。”
他大手一挥,直接把主动权扔给了墨菲斯,言下之意只要墨菲斯说什么他便马上送出什么——这份厚礼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墨菲斯明白这意味着等这位君主索求帮助之时,自己一样无法推脱。
可这就是契机,如果想要有所成就,那就决不能放任任何机会从自己身旁溜走。
“虽然巴利切的那位君主答应付出构建魔法学院的资源,不过我想魔法晶核这一方面恐怕远远不够我的需求——”
“写一个数字交给弗洛伊德,剩下的事情就只需等待便可以了。”
墨菲斯话都没说完这位陛下便直接答应,“就算你把国库的晶核储备要空了我都没有半句怨言,那些东西早就不再是大陆硬通货了——还有别的要求么?”
这位君主的豪爽让墨菲斯登时有点出神,随即却是摸着脑袋笑了,他摇摇头,道:“没有了。”
这才是真正的人格魅力,墨菲斯暗自感叹自己还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反回公爵府的墨菲斯可谓赚了个盆满钵满,写给弗洛伊德的晶核数量自然不至于搬空国库,但价值却还是妥妥超过了十万枚金币,不过这已经算是很有分寸的行为——因为巴利切的哈苏陛下给墨菲斯提供的资源可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阿卡尔公爵对墨菲斯这一次的收获惊叹不已,直言自己可以安心享福大可不去战场上充当什么老将了,晚餐时分安达里尔、阿什坎迪和这对父子一起坐在餐桌前时,气氛已经更像是和谐的一家人,许久没有感觉公爵府如此温暖的阿卡尔老怀欣慰,精神头十足的和墨菲斯他讲述那些或经历或听说的家族往事。
作为听众,墨菲斯和阿什坎迪一起听的入了神,直到两个小时后他发现安达里尔已经在一旁的扶手椅上熟睡时,这才想起要去休息,而把小萝莉抱到她自己的卧室安置好后,墨菲斯又亲自推着阿什坎迪回了她的卧室。
这也是墨菲斯第一次进入公爵府为她安排的房间,简单,素雅,整洁,墙壁上没有附庸风雅的油画或装饰,仅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书籍——将阿什坎迪放在卧室床边后,墨菲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阿什坎迪低着头沉默一会,微微抬起目光道:“不是不习惯,我只是没有想象过‘家’原来可以这么温暖。”
她有些出神的回忆着刚刚听老公爵讲述故事时那种沉浸在历史中的感受,“和你父亲向我描述的那些东西相比,原来书本文字会显得那么生硬死板。。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故事。”
墨菲斯说的是实话,他来到公爵府的时间并不算长,整日和公爵的交流从来不会太多,那些过往家族族长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趣闻?他一概不清楚。
“很难想象会是这样,为什么呢?”
绿眸阿什坎迪很少提出问题,但是关于墨菲斯的,她却产生了好奇。
“因为我在十五岁之前,并没有生活在这里。”墨菲斯笑了笑,随即望着有些疲倦的阿什坎迪道:“时候不早了,这几天没有事情,我会陪你在君士坦丁走一走,看看那些我曾经呆过的地方,如何?”
这句话让阿什坎迪笑着点点头,随即望着墨菲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