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声响起,抬起胳膊的家伙被剧痛惊醒,低头才发现那是自己刚刚伸出去的手臂!
顿时拔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让娜这个本来最为克制的骑士突然间成为招惹事端的导火索,这让阿什坎迪都微微有些讶异--此时让娜的双眼根本不似平时那般冷漠而无神,不知是为何,这位骑士的气势倏然仿佛燃烧的彗星般充满了侵略性和敌意,而她的拔剑,则像是一个信号一个让阿什坎迪可以不再忍耐的信号。
几十号人在看到让娜出手伤人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当前几个怪叫着就要冲上前去,却在距离三四米的地方被让娜挥剑释放的元素之刃削飞了脑袋,这一手顿时让原本气焰嚣张的队伍即刻噤若寒蝉,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只有开头便没结束--让娜这位从异端裁决所中走出的黑暗骑士毫不犹豫的抬起长剑,继而仿佛失控般驾着马匹冲进了人群!
这种反常行径如同一个饥渴已久的野兽找到了肥美的猎物一般,宣泄的不是力量,却更是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长剑不再是挥砍,高阶大骑士让娜似乎已经忘记了手中拿的是什么,只是朝着身前所有能动的物体挥舞着,剑刃拍到了**上,强大的物理力量让无处躲闪的士兵直接被抽成碎块,她如愤怒野兽般狂暴的杀戮着眼前的一切,原本无神的双眼充满怒火,整个人实力近乎暴涨了一截,竟隐隐到达高阶大骑士顶峰!
每一剑挥出,呈扇面扩散的气浪便会杀死超过五名敌人,几秒钟的时间这群所谓征税的部队便倒下大片,溃逃的士兵越过已经死亡的农夫们的尸体,慌忙逃跑,却集体发现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已经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冲过去!”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没有人愿意听下脚步,就这么直直骑着战马朝着阿什坎迪冲锋而去,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碾压而过。
于是,在下一秒钟,帕里奇村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血腥的暴雨。
“继续前进。”
阿什坎迪迈步走过血红色的土地,轻声下了命令,黑袍与大地那抹暗红相衬,四周安静异常。
这位女王与浑身鲜血的骑士让娜擦肩而过,后者手中握着滑腻的长剑,大口的呼吸着,似乎还未脱离刚刚的狂暴状态--刚刚她准备砍杀的目标在阿什坎迪抬起手掌的一瞬间连带着剩余的三四十人成为了漫天血雾,甚至连所有战马连一丝肉渣都没有剩下,这种毁灭性的场景让她此刻心情复杂异常,不过最终还是伸手抹了把面颊上无法洗净的鲜血,扬起缰绳,带领整个车队继续向前方进发。
不远处,整个帕里奇镇的村民已经无法形容他们内心的震撼,仿佛植物般站在原地,手中拿着的原始武器都忘了放下,见到车队缓慢经过,完全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马上逃离。
康普顿依旧如同眼前什么都没发生过般木讷的驾驶马车前进--按照墨菲斯上一个指令,车队的前进方向是最近的一座城市,西塞林城。
车厢内,阿什坎迪看到的是已经坐起身体的墨菲斯,后者面色苍白,但看上去已没有大碍,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始终没有散去,墨菲斯却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隔着包厢的小窗对着车厢外的康普顿下了准备驻扎的命令,转过头,一脸倦容的他望着阿什坎迪轻声道:“守夜人敌人很多,不缺一位领主。”
这是一种纵容?
说实话,对于任何事物都无所顾忌的阿什坎迪,如今唯一在乎的可能只有墨菲斯一人,而对于自己的行为,她很意外墨菲斯竟然没有任何反对。
“让娜的情况有些特别,你能看出来什么?”
墨菲斯声音虚弱,却冷静依旧。
“她身体内的魔虫越来越多,实力上升便是证明,这同样说明她离灵魂彻底消弭更近一步,”阿什坎迪清晰回答了墨菲斯的问题,却转而问道:“你不怨我?如果我不出手,或许事情还有一些转机。”
“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
墨菲斯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算不上情话,更不浪漫,此时此刻他根本没去想别的,只是单纯觉得眼前的女人不该因为某个人而轻易改变。
她,当永远是她。
阿什坎迪有些出神的望着眼前的家伙,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以往杀几十个人对于她来说跟喝水没有任何区别,但是现在她竟然渐渐生出了一种责任感和负担,于是这位女王提出了另一个意见:“用不用我把这片地区的领主一并杀了?那样就省了很多事情。”
墨菲斯撇撇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无力笑道:“干脆杀入巴利切皇都布提嘉一并将皇室端了更好,省的咱们费尽周折去经营了。”
“皇室的守卫有些难缠,不过机会还是有的。”
阿什坎迪皱了皱眉头里似乎真的在思考着可行性,顿时让墨菲斯吓的够呛,这个胳膊抬起来都有些费力的家伙赶紧打断道:“不用去想这些,守夜人是一个组织,个人的强大始终无法抗衡真正的国家机器,只有让整个组织强大,才能有真正的话语权,所以我们无法一路采取最直接的暴力手段。”
“那之前我”
“驻扎以后再商量,既然惹出事情了,就要抓住这个机会翻翻看,守夜人可不是喜欢谈判的官僚机构,从小做大,拳头硬依旧是最大资本。”
墨菲斯摆摆手示意阿什坎迪不用在意,问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让娜的身体有修复可能么?”
“不清楚。”
“看样子我无法继续使用权杖了,这样的手下少一个都是不小的损失。”
墨菲斯轻轻拉开车厢的窗帘,夜幕中让娜血红的皮甲已被她换掉,身材修长的她看上去沉默异常,在目睹了这位骑士突然发狂后,墨菲斯再傻也明白她有着自己的故事,可是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已来不及告诉别人自己的曾经了。
灵魂被魔虫生生吞噬殆尽,这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是最大的痛苦。
生活是一处最大的悲剧,墨菲斯轻声叹息,在这个陌生国家似乎连一天安宁日子都过不了的守夜人,注定是要在铁与血当中挺直腰板的。
对于巴利切这个复杂的国家来说,信仰并非如加百列的梵蒂冈教廷般统一而具有威慑力,整个帝国甚至可以说分成了两大部分--东巴利切和西巴利切。
墨菲斯一行人进入的是东巴利切,如果按性质划分,东西巴利切最大的区别在于统治者的不同,西巴利切拥有的最大城市布提嘉为皇都,全权由皇族掌控,一条巨大的河流贯穿整个城市,有着不亚于君士坦丁的财富和人口,以及数量惊人的强大兵力。
而东巴利切所拥有的则是超过三十位贵族领主,各自统治着自己硕大的领土,和皇都布提嘉遥遥相望。
在这个发展速度惊人却财富分化严重的国度,一些其他国家固有的惯例在这里统统被打破,诚如信仰,一样变得开始扭曲而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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