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所拥有的权势连温德索尔公爵都要重视,但是如今两人却很少有什么交流,正如之前的晚宴奥斯维辛伯爵并没有参加一样,这其中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看似友好的面具下往往暗含杀机,而有时剑拔弩张冷眼相向的两人更可能是暗地里的盟友,这就是君士坦丁的贵族们,一个永远带着面具不知其后表情的社会群体。
......
“茫然与无知,总是阻碍我们走向永恒的最大障碍。”
走近塔楼,迎面便听到了导师黛拉的话语,墨菲斯微微停住脚步,躬身行礼,作为一个贵族,他或许是第一个将魔杖和短剑同时别在腰间的人,不过看到墨菲斯身上多出来的那柄黑色凤凰木魔杖,这位不苟言笑的魔法导师目光连个多余的停留都没有,只是继续轻声道:“在很多时候,我们看似做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却收不到应有的效果,那是因为我们内心并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
墨菲斯静静站着,目光停留在导师脚旁的地板上,黑色的法袍垂着,安静而凝重,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淡香,既不让人陶醉也不让人反感,青黑色的地板光滑内敛而没有反光,如同深邃的夜。
“那么,你清楚你现在的目标么?”
黛拉的问题让墨菲斯微微抬起了头,他略微思索,随即右手轻轻拔出那不勒斯魔钢短剑,左手抽出凤凰木魔杖,两者握在手中,十指紧握。
“我喜欢有野心的学生...”黛拉嘴角微微翘了翘,“但是我更喜欢不怕死的学生。”
墨菲斯目光抬起,停留在了导师那似乎不再冷漠的面庞上,展颜一笑,道:“或许我会是一个让您满意的学生了。”
黛拉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掌,墨菲斯的面前倏然出现了一个闪烁着莹莹光泽的球状物体,静静的漂浮在了他的身前。
“伸出你的魔杖,既然选择这条道路,那就不用再回头了。”
黛拉轻轻起身,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却仿佛让四周的气息跟着凝滞起来,黑袍微微飘拂,没有风的塔楼内倏然有着旋转起来的气流,远没有风暴般狂躁,仅仅带起书面的羊皮纸微微翕动。
墨菲斯举起了手中的凤凰木魔杖,抬起头,望着头顶压抑而沉重的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即抿紧嘴唇,毅然决然的向前伸出魔杖,让杖尖轻轻戳进了那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球。
下一刻,墨菲斯眼前猛然一黑!
剧痛。
让人无法喊出声音的剧痛倏然间传遍了全身,墨菲斯张大嘴巴,却连哀嚎都发不出来,眼前从无尽虚空般的漆黑倏然间开始闪现无数事物,有难以形容的流光溢彩划过,继而竟是看到四周被一片比星空还要绚丽万倍的色彩包围。
“魔法师的力量,来源于意念,强大的意念,是我们控制元素的第一基础。”
黛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墨菲斯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中,他不明白一个普通的魔法师在跨入魔法界的时候应该经历什么样的体验,而事实上,如克里维那般没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无论怎么冥想或累积,都无法在脑海中形成“魔法师”最基本的身体特征——“晶丝”。
这是存在于大脑中的能量节,是控制元素的最基本能量来源。
形成“晶丝”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自然凝结,一种是外力凝结。前者多为天赋异禀之辈所经历的必然过程,后者却需要巅峰强者的倾力协助,可遇不可求,而墨菲斯此刻显然就是在面对这种万中无一的借助外力来凝结晶丝的过程。
痛苦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抽搐,但是脑海中却也有什么东西在如同种子般生根发芽。
更怪异的感觉来自手中的魔杖,它仿佛是一个导体,让那种电流般的能量通过球体传导在自己的身上,握着魔杖的手指已经失去直觉,却条件反射般握的更紧。
终于,在足足接近一个小时的煎熬后,原本体积不小的球体消失不见,此刻的墨菲斯浑身如同浸在了水中一般彻底湿透,颓然跌倒在地,手中短剑和魔杖却紧握依然。
墨菲斯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紧紧闭着,身体平躺在了地板上,而那身黑灰色的贵族衣袍之下却有些光芒在闪烁着。
“无知非天真,而是罪恶。”
黛拉冷清的声音回荡在塔楼内,此刻起,墨菲斯真真正正踏入了“魔法师”的行列,迈过了那个高高的门槛,开始向真理走近了他蹒跚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