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门第高大的相府前,沈满停在门口仰头望着那金漆御赐牌匾良久。
她随着命运脱离了这里,却又不得不回来。但此番回来,与前几次的情况不同,她的身边有大丰朝的大门监唐玖月相陪,有她在,沈满的底气足了许多。
“大门监,等下见到外祖父,他若问起我的情况,该如何作答?”
唐玖月沿着阶梯缓缓往上边走边道,“他要质问你,先要经过本门监。你要正式脱离相府跟我回阴阳监,就必须面对这一刻。”
沈满看着她的侧影,觉得她说这话的语气不像先前那般轻松了。心想此事一定很难办妥,但同时也因为唐玖月言语之中对自己维护的意思展露无遗而觉得高兴。从今往后,若是能跟在唐玖月的身边,沈满由衷满足。
“大门监,我还有一事不明。”沈满抬起脚步也跟了上去。
“什么事?”
沈满皱眉道,“宁纯在宫中昏迷一事,大门监不是已经和宁贵妃达成了共识不让宁相知晓么?此刻来到相府,会不会让宁相起疑?若是恰好贵妃娘娘已经说了,我们不是自投罗网?”
唐玖月并不立即作答。
相府门口看房的几个小厮见着这辆马车便远远地迎了,有一个小跑着进去禀报,另外两个忙着开门。按照丰朝规矩,如果拜访之人与府中主人平级或者是高级,即使府上的主人不在也必须要迎入前厅奉茶,不能让这朝中重臣在外候着。
唐玖月走过第一道阙楼的时候,观赏了下方景色。与尚书令家中毫不遮掩的奢华相比,相府的富贵是藏在内里的。这也足以见得宁相是只老狐狸的事实。
唐玖月许是面具戴的久了,低头松了面具带子,将那骨瓷的面具拿在手中,侧对着沈满毫无语气地道,“你问过的事情,不必太过担心。因为宁贵妃也想息事宁人,她不会傻到在此时此刻就断了本门监这条便捷之路。”
此刻微风袭来,洁白的衣袂翩飞。
唐玖月续道,“而且你既已决定要和相府断绝往来,首先,就要从相府拿回一些东西,才能正了你的名分。”
沈满心中突地一跳,惊道,“户帖?”
唐玖月轻轻颔首,“嗯。”
沈满的手紧紧捏住了衣角,眼眶似乎有点红了。“多谢大门监!”
你此番回来,除了调查命案之外,还为了替我拿户帖?
唐玖月目光飘远,看着一个影子从前方道路上匆匆而来,道,“看来宁相爷并未将我们拒之门外,这倒出乎我的意料。走吧,别让你的外祖父等急了,说不定他挺思念你的。”
沈满苦笑,“我也挺思念他的。”
“嗯?”唐玖月脚步一滞,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若是有一天我和你的外祖父为敌,你会站在哪一方?”
沈满不假思索道,“你这方。”
唐玖月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若是我和你的父母为敌,你又会站在哪一方?”
“和我父母?”沈满稍稍一顿,摇头道,“你不可能会和我父母为敌的,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你如何能与他们为敌?”
唐玖月闻言沉默了一番,又转身继续朝着那迎接他们的人而去。
那人将他们一路带到了相府的三进会客厅内。还是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庄严肃穆。屋内的檀香气味很淡,但闻着人让人心怡放松。
宁相想必要摆个架子,沈满二人入座之后又等了片刻,他还迟迟未出现。
“这屋里的香气,似乎在哪里闻过。”沈满自言自语。
“嗯?”唐玖月也仔细闻了,目中精锐的光芒一闪,微笑道,“的确如此。”
“大门监久等了。”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从前头传递了过来。只见宁相双手背后,身姿挺拔地站在上头,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最后将视线定在了沈满的身上。
这种摄人的视线让沈满很不自在,手心微微透汗。
唐玖月朝着宁相微微颔首致意道,“那么今日就要叨扰宁相了。”
宁相皮笑肉不笑,“哪里的话,大门监肯赏光来我这相府,才是难得一见,何来叨扰一说。”说着便撩开前摆端坐了下来。
“大门监此来——是为何事?”宁相低头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不但忽视了沈满,也直接忽视了唐玖月,像是不将她放在眼中。
“宁韬公子可在府中?”唐玖月却突发一问。
宁相一怔,警惕问,“你问韬儿作何,难道他犯事了?”
“这倒不是,”唐玖月赔笑道,“就是听闻这位宁三公子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身为本朝大门监,自然有责任为三公子觅得佳偶。”
宁相哼了一声道,“韬儿的事情自有本相主张,无需大门监操心。”
“这么说,宁三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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