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不知道何时到了沈满的身边,开口称赞道,“都说大都城宁相府一门三杰,到了宁公子这一辈,更是已然出了一位贵妃。若宁二公子再去考取功名,在阴阳监中谋得一官半职,宁相府必定继续辉煌。”
沈满不说话,只微笑回应。
陈止不清楚沈满在宁家的地位,只觉得她也必定深受宁相疼爱,否则也不会担此重任,派她前来接送宁相的御赐寿礼。
于是继续揣摩她心思恭维道,“宁二公子仪容俊美,聪明绝顶,下官看见今日这一幕便知道二公子他研习的阴阳术颇高的造诣,据说也是拜了名师的。只是经验尚浅,不过这也无妨,只要假以时日,必定能够运用娴熟……”
说话间,宁旭那边突然有了动静。
只见铜盆中水波微微涌动,从底下翻起一道气泡,接着似乎影射出了一些画面。
沈满站的有些远,并不能完全看清楚。
陈止讶道,“宁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想必已经看见妖物所在。”说着便往宁旭那边去了。
沈满看着他的背影暗想道:难道他看不见盆里的东西?带着困惑,也抬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站在铜盆边,沈满终于看清楚了铜盆中的东西,那是一团黑漆漆又毛茸茸的东西,感觉似曾相似。
沈满拢起眉头。
“宁公子,如何了?”陈止也往铜盆里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也没瞧见。
宁旭摇头失望道,“我只看见一团漆黑,很模糊,不知道是什么。照理说应当显示出位置或者是关键物件,但是却一无所获。”
沈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难道说宁旭看见的东西还不如她清楚?
陈止的脸色也暗沉了下去。
本来对宁旭寄予厚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望着浓重夜色,想着难道是天绝陈州城,要这城里的百姓都不得好死么?
三个人都同时沉默了,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报告大人!”一个腰挎大刀,脸上带血的大汉单膝跪在陈止面前,他衣衫破损多处,胸前的甲胄中间破了个大洞,边缘上几道抓痕,入内三分,似乎是被尖锐物体所抓。“又有人被抓走了。”
“在哪里被抓走的,可看见是谁?”陈止肃容问。
大汉道,“在城中河边,只瞧见一道红色影子,不知道是谁……”
沈满完全没听这个大汉在说些什么,而是紧紧盯着大汉肩头的一样东西,那东西也是漆黑的,柔软的,正静静地和腥臭的血水黏在一起。
这是……
沈满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在铜盆里看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是——
沈满看着宁旭的侧脸,心下犹豫,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呢?这连自己也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呀……
陈止道,“今晚又有无辜之人丧命,身为本地知府,本官竟无能为力,实在……太令人痛心了……若有一日,有正义之士能将这妖物捉拿,本官即使交出所有财产,或者交出这顶乌沙,甚至以死谢罪,都在所不辞。只是如今,可怜了这城中百姓……”
“陈知府,”一个颇为得意的声音从后头冒了出来,只见宁韬踏着大步一边朝着院中走,一边道,“我无聊翻阅了下州府志,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陈止困惑。
宁旭起身,背手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沈满咬着下唇纠结不已。
宁韬单挑右眉,道,“你们听我说,其实这不是本地头一次发现这样的事情了,其实十年之前,也出现了妖物害人、差点将这陈州城内的百姓杀光的场面,只是那时候的情况和此时稍有不同。”
“十年之前……”宁旭面色沉重,急忙追问道,“有何不同,你快说。”
宁韬道,“十年之前,那妖物也是在夜间害人,白日不曾听说。也是用一种术法封闭了城门,只能进不能出。但是不同的是——”宁韬神色内敛,神情和平时的放荡不羁完全不同,见众人听得认真,于是也不卖关子,如实地说了出来,“现在,那妖物害的都是男子,但是十年之前,死的却都是女子。”
宁旭作实了心中想法,脸色愈发难看。
沈满和陈止不明真相,变得越来越困惑。
难道十年之间,这妖物改变了口味不成?这中间的差别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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