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上:“西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们去医院吧。”
“好,倚夏。”
医学水平发达,但还没有到万能的地步,疤痕说深不深,说浅也绝对不浅。用医生的话来说,不接受整形的话,只能一辈子带着这道长长的疤痕生活了。江夏戈当下没忍住直接对着医生破口大骂,被其他医生拉了出去。路西绽脸上贴着纱布,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波动。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没办法修复的呢。
“西绽,疼吗。”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十指相扣,慢慢往回走。
“还好。”
“西绽……对不起。”
路西绽定住脚步,转过身子正对着她:“没事。”
“你不问我,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那不重要。最起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路西绽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柔情。
“虽然仍然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可是我想,我一定很爱你。不然的话,心不会这么疼。”乔倚夏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真的好想好想记起她来,然后,她一定要再认真地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路西绽歪歪头:“这样啊,那我的伤没有白受。最起码,让我可以确定,你先前欺负我是因为心里还有我。这样的话,以后被你欺负,也会更心甘情愿了。”
“不会了。”乔倚夏摇摇头,“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你,我保证。”
“嗯。如果脸上受点伤换来以后不再受欺负,那也很划算了。毕竟以后,还要跟你相处一辈子。”她浅浅一笑,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乔倚夏觉得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都被照亮了。
——无论我有记忆也好,没有记忆也好,最起码在因为你的伤痛而心痛的时候,在当下你对我笑的时候,我可以确定我是深爱着你的。
生活好像开始往好的方向转变了,两个人逐渐能以一种比较融洽的方式相处。乔倚夏不仅不会再刻意刁难她,甚至还会主动帮路西绽做饭,洗碗,打扫家务。乔父乔母来看她的时候她也没那么情绪化了。慢慢的,时间从冬季转入了春天,又从春天过渡到了夏季。路西绽也开始考虑起工作的事情了,钱再多也有花完的那一天,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考虑好了?”这段时间,江夏戈一有时间就会来陪她聊天。两个人走在小区的花园里,在长椅上一起坐下来。
“嗯。”虽然薪资不算很高,但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好挑的了,声望,职称,都比不过一个离家近。
“那好,既然你决定了,我当然支持。找点事情做也好。你这么优秀,若是一直待在家里做‘保姆’,才真的是大材小用。”
“后天是倚夏的生日,过来吃顿饭吧。”
“嗯,路教授相邀,我岂有不来之理?”江夏戈突然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件事,告诉她了吗?”
是的,这一段时间,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事情,其中当然也包括,白英在分娩过程中大出血死亡。最终,她只为商家留下了一条血脉,在最好的年华里去地下与自己的丈夫团聚了。路西绽没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连白英的葬礼都没有去参加。只是在很多天之后去坟前给她上了一柱香,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隔了半个月,她才找到跟白英最要好的朋友,给了她一张信用卡,托她交给白英的爸妈,只让她说是白英生前的积蓄。数目没有很多,毕竟老人家疑心重,但也足够他们养老了。
“没有。”
“也是…反正,她现在也记不起来。”江夏戈了然地点点头,“有时候觉得,我们的生活真像电视剧,而且还是最狗血的那一种。”
“嗯,习惯就好。”
“西绽,我认识几个不错的整形医生,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她生生将她的话打断,固执地看着前方,“这一刀是我亲手划的,它不该被抹去。容貌对我来说不重要,最起码,没有那么重要。”
江夏戈耸耸肩:“也好,毕竟你这么有才华,给人家的第一印象不该总是一个肤浅的漂亮。而且。”夏日的暖风扬起她的发,路西绽的头发浅浅遮住那道刀疤,江夏戈知道,她还是在乎的,即使嘴硬也还是在乎的,“而且就算是现在,你也一样很美。”
“江夏戈,有时真想跟你绝交。”她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印象中像这样伴随着落日的余晖在如此静谧美好的时空里并肩前行,已经是大学时候的事了。
“哼,不会还在嫌我笨吧。”
“你没发现那些主动靠近我的人最后都死了吗。”她定住脚步,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没死的,也变得很不幸。”
身边有三两个刚下学的孩子飞奔而过,她两人屹立在风里,岿然不动。
“那就死呗。我怕过什么?”
女人之间的友谊有两种,一种是恋人般的如胶似漆,称彼此为闺蜜,形影不离。另外一种,她们的联系没有那么频繁,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可是当其中一个有困难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一定会披荆斩棘,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身边。江夏戈和路西绽,就是后一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真诚是一种太难得的品质了,好不容易遇到嘴巴像刀心却比豆腐还软的人,她们怎么舍得不去珍惜。
因为真的把你当做我的朋友,所以别说我根本不相信你会给我带来霉运,就算我真的会因为靠近你而变得不幸,那又怎么样?再不幸,还能比失去你更加不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