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点出了帕子是孙氏所送,或许从前太后看在宣宗的面子上不会检查,但是经过了孙氏给自己下毒谋害皇后的事情,太后心里肯定是不会放心的。
“母后!”
宣宗没想到太后会这么不顾孙氏的面子。
太后冷冷道:“哀家的规矩,皇帝懂的。”
殿里面瞬间冷寂下来,方才因宣宗的到来而生起的喧闹已经不复存在。
孙朝姝面白如纸,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近身宫女递了一个眼神。宫女点头退出。这一幕却都被琅华看在眼里,她示意了站在门口的碧水,碧水紧跟在那个宫女的身后。
半响后,碧水蹑手蹑脚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奴婢设法弄出了动静,谷雨嬷嬷已经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谷雨嬷嬷进来了,太后问道:“怎么那么久?”
谷雨嬷嬷在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太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扭头看着孙朝姝,眸光冷厉如剑,口中冷冷吐出四个字:“严加审问。”
孙朝姝额角沁出点点汗水,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母后,发生了何事?”宣宗刚问出了这么一句,谷雨再次进来,孙朝姝镇定地扭头,可当她看见谷雨手里托盘上那条浅粉色绣牡丹花的绣帕时,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自觉的就抖了起来。
谷雨道:“奴婢方才叫高太医验帕子,高太医验过说并没有问题,可是验帕子的时候有一个宫女一直在外头探头探脑,奴婢叫了她一声,她还竟然吓得晕过去了!奴婢认出那人是孙美人身边的,心中觉得不妥,就又叫了两个太医仔仔细细的检验,这么一验,果真发生了问题。”
谷雨指着绣帕,朗声道:“这帕子上被人浸了毒,只要被人用来擦汗、揩嘴,时日久了,其中的毒液便会渗入人体,此毒为慢性,味淡,所以并不容易让人发现,所以当使用的人身体一点点瘦削下去,只会让人觉得是得了病,而不是中了毒。”
太后闭了闭眼,“孙氏,这是你所制?”
孙朝姝眉心一跳,嘴唇翕动几下,最后强制镇静的轻声说到:“是臣妾所绣,但……”其中也被几个宫女经过手。
孙氏刚想把事情推到别人的身上,但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竟敢毒害太后,你该死!”琅华狠狠打了孙朝姝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分外清楚。
那一巴掌打的孙氏顿时头昏眼花,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谋划。孙朝姝捂着被琅华打过的半边脸,泪眼朦胧的朝宣宗哭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呀,臣妾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臣妾对太后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母亲,常常恭敬侍奉,怎么会下毒手谋害太后,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孙朝姝眼里的泪一连串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眸光里水波氤氲,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是惹人怜惜。
太后面挂冷笑,直视着宣宗,“皇帝,这下毒之人是不是丧尽天良?”
琅华一直沉默不语,眼看着宣宗越来越沉的脸色,勾起了一个不大明显的嘲讽的笑容。她方才打孙氏时说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宣宗要是此时再想偏袒孙氏,那就将会被天下众人唾骂!
宣宗默然片刻,道:“敢害母后,确实该死!”
孙朝姝只觉得自己站在了冰窖里面,寒风扑面,冷的她堕入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洞里面。
“皇帝,这是孙氏的宫女蓉裳的供词,哀家上回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不想赶尽杀绝,但是没想到一时的仁慈,她竟然想对哀家动手。”太后侧了侧头,“皇后也看看。”
供状上的陈述令宣宗勃然大怒,上面不仅记录了上回谋害皇后的事情,还有涉及皇后小产以及陷害其他妃嫔的种种。
“你看你做的好事!”
纸上面洋洋洒洒记录了孙氏罪行,被宣宗甩到了孙朝姝的脸上。
如此证据确凿,孙朝姝已经无话可说,就算说了,谁还会再信她?
太后想要将孙氏处死,但是宣宗再一次为她求请,说这是最后一次,日后不会再见孙氏。
太后应允,只废孙氏为庶人,把孙氏关在了冷宫中度过她的余生。孙家听见了风声,赶紧将孙氏除籍,因此孙家并没有遭到处罚,琅华也并没有再追究下去。
宣德十年,明宣宗朱瞻基驾崩,终年38岁,葬景陵。庙号宣宗,庶人孙氏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