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伯并没有贸然插嘴询问介子鸱,因为他很清楚,这位义弟远比他更加聪明。
可能是少了一个温崎的关系,何昕贤、唐沮、介子鸱三人都感觉不是很尽心。
期间,唐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咱们到肃王府去见温兄?……温兄是肃王殿下的门客,应该是住在王府里吧?”
这个提议,让介子鸱怦然心动。
要知道,前一段时间他不去肃王府投递拜帖,那是他自己觉得自己不够资格,无法引起那位肃王殿下的重视,而眼下,他是双榜头名,在他看来,已有资格拜访那位肃王殿下,为其效力。
于是,他转头看向何昕贤。
看着唐沮与介子鸱期待的目光,何昕贤不禁有些迟疑,毕竟他与肃王赵润,虽说已和解,但关系也谈不上登门拜访的地步,再者,肃王府里时常还住着一位让他感到愧疚的人——玉珑公主。
但是最终,何昕贤还是抵不过唐沮与介子鸱,于是,他们三人加上文少伯,还有文少伯的胡人护卫们,一行数人乘坐马车前往了肃王府。
而与此同时,在肃王府的书房里,赵弘润正翻阅着礼部送来的上榜学子的名单,当看到双榜头名的介子鸱居然能在他草拟的那份乙卷上取得四十八分这样的成绩,赵弘润暗暗称奇。
要知道,由于他的恶趣味,他草拟的乙卷难度颇高,亦非常刁钻,倘若按照三十六分作为合格分的话,也就是说,参加此次会试的五六千名考生,只有三个人合格,即介子鸱、范应、唐沮。
可想而知,这份乙卷对于当代士子的难度。
哦,还有一个温崎。
事实上,温崎的乙卷成绩也非常高,据说有三十九分,但很遗憾,这位温先生因为作弊证据确凿,因而被赵弘润抹消了成绩。
当然,对此温崎并不在意,毕竟他今年参加会试本来就不是为了仕途,而是为了愉悦自己。
『双榜头名,介子鸱……』
在心中暗暗念叨着这个名字,赵弘润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这名考子的容貌,一边暗暗叹息。
似这等人才,他当然希望能招揽到自己身边,不过往年的经历让他破受打击。
而就在他思忖的时候,宗卫吕牧迈步走入了书房,递上了一份拜帖。
“殿下,府外有三人希望求见殿下与温先生,说是温先生今年的同考生。……还有一个则是陪同而来的安陵人士。”
“唔?”赵弘润微微一愣,接过拜帖瞅了一眼,随即眼中闪过几丝惊讶之色。
因为那封拜帖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人名:何昕贤、唐沮、介子鸱、文少伯。
“有请!”
赵弘润稍加思索便吩咐道。
“是!”
宗卫吕牧抱拳而退,片刻工夫后,便领着何昕贤、唐沮、介子鸱以及文少伯四人来到了书房。
为了表示对这几人合乎身份的相应礼遇,赵弘润虽然没有出书房迎接,但也站起身来,负背双手站在书房内等候着。
而在见到赵弘润后,何昕贤、唐沮、介子鸱、文少伯四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拱手行礼。
“何昕贤拜见肃王殿下。”
“华阳唐沮,拜见肃王殿下。”
“安陵文少伯,拜见肃王殿下。”
唯独介子鸱,在躬身拜见时说道:“门生介子鸱,拜见肃王殿下。”
听闻此言,本准备拱手回礼的赵弘润愣了一下,而何昕贤与唐沮更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介子鸱。
要知道,虽说赵弘润是此次会试的主监考官,何昕贤、唐沮、介子鸱等人都算是赵弘润名义上的门生,但即便如此,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自称『门生』的。
而介子鸱自称门生,这言外之意,等同于他希望投效眼前这位肃王殿下。
对此,非但何昕贤与唐沮感到吃惊,就连赵弘润觉得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出门遇金砖掉入怀中。
“贤弟?你……”何昕贤一脸吃惊地转头看着介子鸱,想提醒他『门生』二字并不是随便就能用的。
然而,介子鸱却瞄了一眼何昕贤微微摇头,随即再次朝着赵弘润拱手一礼:“门生介子鸱,拜见肃王殿下。”
“免礼。”
赵弘润终于回过神来,右手虚扶一记。
此刻的他,脸上满是惊诧之色,他不相信介子鸱作为一个读书人却不懂得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也就是说,此人当真时主动投效?
纵使是赵弘润,亦被这天大的喜讯惊地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这时,只听书房外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温崎狼狈地逃入了书房。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手提棍子的妙龄女子,使得书房内原本就怪异的气氛变得更为怪异。